程白山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他猛地一个抬腿，将冲过来的不明物体一脚踹飞，随即御剑拔地而起，慌不择路的飞起老高，待飞到那恶臭的东西离他很远了以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沉声喝道：「什么东西，竟敢在无涯峰撒野！」
被一脚踹出去几十米远，「砰」的一声狠狠撞在山壁上的赵柔儿终于破防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得知这个臭气熏天且还想往他身上扑的不明物体是师妹赵柔儿后，程白山一向稳重温和的大师兄人设险些没稳住，他强忍住将赵柔儿丢下山的冲动，屏住呼吸努力维持温和笑容。
又一次躲开赵柔儿扑过来的动作，程白山眸光已经十分不耐，他抬手将额角的青筋摁下去，假笑着丢下一句，「师父有事唤我，师妹你好好养伤，过几日师兄再来看你。」便迅速离开了。
……
经过今日赵柔儿闹事后，龙芊芊想，依照她这副身子的修为，就算是靠着符咒，自保也实在有限，且以她如今的灵力和修为，尚难以画成能高阶的符咒，日后若真的遇上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恐怕便不能像是今日这般能够轻易脱险了。
应当多炼制一些毒药或蛊虫来防身。
龙芊芊虽说在医修一脉上有些天赋，但原先仗着修为高，并未钻研过毒药，算是生手。
她在黑市花高价买了一本毒修入门药籍，回了荒山洞府中便开始认真钻研起来。
掀开第一页，金风玉露丸，炼成后会散发出异香，吸入可让修士短时间内灵力全无，元婴期以下修士皆可适用，不过修为越高，需要用的金风玉露散也越多。常用修士：合欢宗与采xxx。
大约是这本书年岁已久，有些字已经磨损的看不清了。
合欢宗也喜欢用这个？也是，大多数合欢宗弟子修为与战斗力都不高，这金风玉露丸倒是可以用来逃命。
龙芊芊没在意那几个看不清的字，又看了一眼需要的药植，恰巧她全都买了，便掏出丹炉炼制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龙芊芊掀开丹炉，金风玉露丸已经炼好，一共八粒，刚一掀开便有一股子异香扑鼻而来。
色泽形状都不错，应当是炼成了。
她没有刻意屏住呼吸，这里是在逍遥宗，还是范嘉慕的地盘上，虽说她的洞府离著范嘉慕与陈长河有些远，但若是当真有危险，范嘉慕也能察觉到，所以不必担心，正巧可以试试药效，看看是否如书上所说的有用。
可惜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了程白山温润的声音。
「余师妹，可在府中？范师叔令我来指导余师妹功法。」
龙芊芊思索了下，回答：「抱歉，此时不太方便。」
程白山笑了笑，善解人意道：「无事，我可以等。」
龙芊芊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未察觉异样，眸间闪过失落，难道是失败了？
也罢，程白山是元婴期修为，且也试试好了。
于是起身将程白山请了进来。
「程师兄。」龙芊芊微微颔首。
程白山进来后，便闻到一股异香，只觉得方才被赵柔儿的臭气熏的有些发痛的头也跟着舒适了几分。
「余师妹的洞府十分别致，不知用的是何香？」他笑着询问。
龙芊芊如实道：「金风玉露丸。」不过是失败品。
「什么？」程白山像是听错了一般，目光错愕的看向龙芊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龙芊芊身体开始有些发软，灵力也一点一点的消失了，药效竟然发挥了。
渐渐的，她的身体有些热的厉害，且口干舌燥。
这感觉不太对。
很像是……原先与司珩之双修前的感觉！
龙芊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中咯登一下，眸子错愕的圆睁。
等等，那书上写的合欢宗修士和采什么？？？
半晌后，龙芊芊咬牙切齿的撵人：「程师兄，抱歉，今日不能待客了，还请快些离开。」
若程白山不走，她怕接下来控制不住自己会做什么。
这该死的书，为何不写清楚一些！
程白山眸间闪过几分异色，随即叹息一声，坐在石凳上幽幽开口：「抱歉，余师妹，我方才吸入太多……药效也已经发挥。」
第26章 晋阶
龙芊芊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几分裂痕。
她死死咬住牙根，努力抑制住身体的不适。
洞府中一片安静，谁都没有出声，却能清晰的听出二人的呼吸声，且越来越重。
龙芊芊伸手翻页，想寻一寻这金风玉露丸可有解药，后面有一排小字，注释：药性烈，药效三天，与人双修可解。
她黑著脸合上书，扔在旁边，抬手无力的捂住双眼。
程白山忽然出声道：「余师妹，你且放心，我程白山行得正坐得端，决计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
龙芊芊松开手，心不在焉的看了他一眼，紧紧咬着红唇不吭声。
身体里那股子滋味越来越难言，叫她身体发软，面色绯红，一双淡漠的眸子此时也多了几分水意，红唇被咬出了印子，平添几分风情，与平日里仿佛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程白山看着龙芊芊这副模样微微一怔。
面前人如今这副模样，倒是越来越像她了。
随即，他眼帘下垂，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龙芊芊便已经难以承受了，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都湿了，面色也越来越红，一双水眸有些迷濛了了。
她仅仅炼气期修为，又吸入了大量金风玉露丸的气息，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程白山倒是比她瞧起来好一些。
他呼吸微微急促，清隽白皙的面上染上了几分红，眼角也带著些许红。他规矩的端坐在石凳上，双拳紧握，垂著眸子不敢看她的正人君子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好欺负，倒是让龙芊芊生出几分兴味来。
龙芊芊狠狠闭了闭双眼，作为曾经的合欢宗宗主，虽说她并不像是其他弟子一样在外乱搞，但因成长环境，对男女之事也不像其他女修一般看重，之所以在司珩之前未找男修，皆是因她修为高天赋好，对大多数男修都瞧不大上。
若是司珩之这大徒弟程白山，倒也没有难以接受，且他元婴期修为，若是真能与他双修，她的修炼速度也应当能快上几分。
不过……
呵。
他先前明里暗里的与她示好，如今倒成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就是不知这大徒儿到底是真的这般老实，还是与他师父一般，是装出来的。
龙芊芊不想再委屈自己，左右麻烦也惹来了，干脆伸出软软的手臂揽住了程白山的腰，低声道：「程师兄，左侧石室是我就寝的房间。」
程白山察觉到她的手臂触感后，身体陡然间一僵，随即紧紧闭上眸子，偏过头去不敢看她，「余师妹，你不要这般委屈自己，且忍一忍，药效仅仅三日就能过去了……」
一副坚决不碰她的柳下惠模样。
龙芊芊烧的浑身难受，闻言眯起眼尾微红的眸，又垂眸看了一眼，心中轻嗤一声。
果然，与他师父一般，是个假正经。
龙芊芊抽回手臂，无力的倚靠在墙边，语气淡淡道：「既程师兄不愿，那麻烦程师兄去我师兄处，帮我将他唤来，若师兄不在，师父也可。」
程白山刷的一下子睁开眸子，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眸中闪过几分危险意味。
片刻后，他忽然起身，说了一句：「余师妹，冒犯了。」
便弯腰将龙芊芊打横抱起，朝着左侧石室大步走去。
迷糊中，程白山问她：「余师妹可会双修？」
龙芊芊脑子一团浆糊，但尚且记得自己的人设，摇了摇头：「不会。」
程白山扣住她的双手，与她十指紧握，低声微喘道：「我教你。」
……
整整三日，药效过后，龙芊芊干脆利索的穿上衣服，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折腾了自己三日，如今躺在身侧，眉眼含笑，眸中仿佛有光的程白山，不耐烦的撵人：「程师兄，你的传讯符已经亮了将近十次，许是有要事，我便不留你了。」
程白山揉着自己的腰从床榻之上坐起，叹息道：「师妹好生无情。」
龙芊芊看着他揉腰的动作，以及那张微微发白的脸，蹙了蹙眉，她是体修，平日里操劳不少，尽管三日过去，仍旧不见半点疲色，而与她有过牵扯的剑修，司珩之与程白山，事后都是这般模样，剑修是不是身子都有些虚？还是说二人师承一脉，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来日后再寻道侣，还是找个体修的好，省的日后又传出什么她如狼似虎，蛇蝎心肠，道侣叫她折腾的面色苍白，扶腰而行的话来。
她揉了揉额角，察觉到自己周身快要溢出的修为跟灵力，倒是未曾将对程白山的嫌弃流露于表面，如实道：「我要晋阶了，这几日多谢师兄解困，过几日再去寻你。」
「师妹天赋很好，那双修之法我仅仅教了你一次，后面便运用自如了，师兄自叹不如。」程白山含笑开口。
说完，没再用龙芊芊开口撵，主动套上衣服离开，临走前还放了两块极品灵石，以免她晋阶之时灵力不够。
龙芊芊这一闭关，便是整整五日，直接从炼气九层晋升至筑基中期修为。
这具身体上次晋阶，还是司珩之重新突破大乘期之时，逍遥宗内灵力涌现。不过上次，也仅仅只是从炼气八层升到了炼气九层，没想到与程白山双修一次，直接便筑基中期修为了。
她抬手掐了个清洁术，将身体这两日的污垢清除，随后换了一身衣服，又服用了一粒辟榖丹，方才从洞府之中走出来。
龙芊芊一走出来，就看到两个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脑袋。
定睛一看，正是陈长河跟范嘉慕师徒两个。
范嘉慕接触到她的目光后，率先露出喜色，大笑着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已经筑基中期修为了，不愧是我范嘉慕的徒儿。」说完，又瞪了一眼旁边陈长河，「不成器的东西，看看你，再看看你师妹！」
二人拜入师门之时，陈长河是筑基中期，余晚歌是炼气九层，现在余晚歌筑基中期了，陈长河还是筑基中期。
陈长河被骂的垂头丧气，一脸怀疑人生。
余晚歌到底是什么怪物，这还不足一个月，怎么就从炼气九层到了筑基中期，她之前十八年也只是炼气九层啊，现在的天才都喜欢厚积薄发吗？
从二人的口中得知，五日之前，范嘉慕就来寻她了，不过恰巧遇到了刚从龙芊芊洞府里面被她撵出来的程白山。
程白山告知了范嘉慕，龙芊芊在突破晋阶，嘱咐他不要去打扰。
从那日开始，范嘉慕就揪著陈长河在龙芊芊的洞府门口等著了。
「好徒儿，那日程师侄怎么会从你洞府出来？」范嘉慕疑惑的问道。
龙芊芊见范嘉慕这个反应，便猜到程白山说是受他嘱托来寻自己是在说谎了，她扯了扯唇角，一本正经的扯谎道：「我在外门之时，程师兄常常给我们去授课堂授课，那几日我修炼有些瓶颈，便寻了程师兄来为我解惑。」
事实证明，个子大脑子小的体修的确不会往歪处想，更不会猜到他们在洞府之中到底如何修炼的，闻言皆是恍然大悟般的表情。
范嘉慕称赞道：「原来徒儿你是受了程师侄的指点才会晋升。程白山这小子是个不错的后生，日后可多来往。」
而陈长河听说她是因为程白山指点所以晋阶后，一改方才垂头丧气的模样，顿时间一脸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