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恬从地上的爆米花收回目光,一脸控诉地瞪着花衬衫,眼圈红红,语气很委屈,“你怎么能把我爆米花弄撒了呢!”
花衬衫:!!!
卧槽?!压在脑海深处的死去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攻击他。
他后退一步,嘴唇颤抖,好像见到了凶神恶煞吃小孩的怪兽。
等他看见应恬红着眼圈揉手腕时,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花衬衫梗着脖子,撕心裂肺地大吼道:“你委屈就委屈你别揉手腕啊!你毕业那么多年怎么又跑回来钓鱼执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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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承他的情!”
光线昏暗的巷子里。
花衬衫崩溃大吼,俩小弟表情茫然,再加上个委屈到眼圈都红了的小姑娘,怎么看怎么奇怪。
应恬轻轻蹙眉,“钓鱼执法?你在说什么?”
“应恬!你别装了!”花衬衫布满刺青的手恶狠狠地指着应恬,“我从前收保护费你就捧着一桶爆米花来演戏!现在你又捧一桶爆米花!还捧了一桶大两号的爆米花!你有完没完!”
应恬见被认了出来,歪了歪头。
在福利院时,应恬的力气就比小伙伴大,后来上了学,还被关系不错的同学点评,笑得越甜打人越狠。
有天,同班一个同学哭着鼻子回到教室,其他人一问才知道隔壁学校的几个混混学生在巷子里拦着他们学校的学生索要保护费,不给保护费就打人。
于是,班级里的扛把子本把子,应恬,自告奋勇出去当诱饵。
同学们考虑一番也同意了,应恬看着像乖学生,从巷子里走肯定被拦,到时候他们班里能打的男生女生们一窝蜂冲出去抓现行。
关键应恬比他们能打,在他们冲出去前的几秒里,不至于真被欺负。
一切准备就绪。
应恬果然被堵住了!
同学们刚刚冲出来一只脚,还没站稳,几个混混已经全被应恬打趴下了,甚至,应恬还威胁混混买一桶爆米花当做精神补偿费。
巷子里,花衬衫还在唾沫横飞地指控应恬,“有一就有二,你后来见天地来巷子里晃,再后来我们不堵你了,你又捧着爆米花来碰瓷!你特么还抠搜搜地用一粒爆米花碰瓷!你哪怕用两粒呢!”
花衬衫在学校里一直当老大,结果在应恬手里狠狠栽了,整个初中和高中的阴影全是应恬锤出来的。
应恬揉完手腕,眼睛弯起来,“但还是没学乖呀。”
小时候在巷子里收保护费,长大了在巷子里找人陪喝酒,太给镇子丢人了,长此以往还能有人来镇子旅游?来旅游的人少了,卖美食的店家不也少了?
应恬往前走了两步。
花衬衫眼睛一瞪,飞快后撤,撤太快导致重心失衡摔在了俩小弟身上,“你你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应恬又往前走了两步,“你别往后啦,打扰到别人就不好了。”
花衬衫:“你快住脚!”
俩小弟一见花衬衫怕成这熊样,不解挠头,“老大,你怕什么?!我们三个人,个头还都比她高比她壮,我们能打不过她?”
“就是啊!老大,上!”
“我们三个一起上!”
花衬衫从少年时期的阴影里回神,再仔细一看,艹了,他比应恬能高出一个头!体型能比得上三个应恬!
何况,他一旦真撤了,岂不让两个小弟看笑话!
花衬衫顿时支棱起来,狞笑道:“应恬,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下一秒,他率先出手,一巴掌朝应恬拍过去。
“砰!”
花衬衫的手还没碰到应恬的衣服,猝不及防地被人从后面狠狠地踹了出去。
他像一只大青蛙似的趴摔下来,下巴磕在青石板上。
应恬看见半颗牙齿从他嘴里飞出来,混着血沫和唾沫,全喷墙上了。
花衬衫趴在地上,疼得哀嚎。
俩小弟先惊恐地望向应恬,望了有两秒,才意识到应恬再有隔山打牛的力气也做不到反向轰人!
他们僵着脑袋回头。
巷口,有人逆光站在那,本就挺拔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短发乌黑,眼眸像化不开的墨,有种恍若刀锋似的危险和锋利。
俩小弟怒火中烧,挥着拳头冲上去,大骂:“我们和你拼了!”
二打一还打不过你一个搞偷袭的孬种?
阎放斜睨他们,一手依然插在兜里,一手捏住其中一个混混的手腕,向下狠掼,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他猛地抬脚扫向第二个混混的肚子。
“嗷!”
“啊!”
撕心裂肺的叫声和两道砰砰声完美重合,俩小弟从应恬身前飞过,一上一下叠罗汉一样摔在花衬衫的身上,压得花衬衫一个闷哼,昏死了过去。
三个人飞的时候,大概率计算过角度。
从飞到摔,他们吐的血沫全喷在巷子墙上,一点也没溅到应恬这边来。
阎放的目光落在应恬身上。
应恬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头发很蓬松地编起来,散散地搭在肩膀上,棕色的发丝里还点缀着橘子小发卡。
整个人干净得和混乱的巷子格格不入。
刚才被三个混混堵着时,应恬眉头轻蹙,眼圈红红的,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这会儿望过来,眼睛睁得很圆。
阎放:“很怕?”
“也还好!”应恬三两步上前,眼眸亮而润,“学长,你刚刚的几下也太帅了吧!我要不是抱着爆米花都想给你拍视频了!!!”
围观下来,应恬只有一个想法,自己从前的打法还真是野路子,起码叠罗汉就不能叠得这么严丝合缝!
阎放嘴唇动了动。
他想问应恬是不是觉得他的手段过于凶狠,毕竟刚才应恬盯着墙上喷的血沫盯了许久。
等下。
应恬叫他学长?
“你记……你认识我?”
“认识,阎放学长嘛。”应恬边给警局打电话边道,“我大一时候和室友看过你打篮球赛,算下来都快三年多了。”
阎放垂眸。
那场比赛他也记得,当时他上大四,眼看着两个队伍不相上下有可能打到加时赛,才上场打了几个球。
应恬打的电话已经接通了,语速飞快地将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阎放听着听着,短促笑了声。
应恬用了十几个完全不重复的词把他的掰手腕和踹胸口的行为夸成见义勇为和乐于助人,仿佛生怕警局误会他。
倏地,一桶满当当的爆米花被人推到眼前。
阎放掀开眼皮。
应恬刚挂电话,见他望过来,笑问:“吃吗?很甜哦。”
“谢谢。”阎放拿了两粒爆米花,也没吃,状似随意地问,“毕业后工作顺利吗?”
应恬吃着爆米花,含糊道:“顺利。”
开店第一周就赚了50000元,岂止是顺利,简直红红火火。
至于演员那份工作,不好意思,自从被雪藏决定退圈起,它在应恬心里就是个不重要的过客。
当初签约,要不是公司最低签约时限就是三年,应恬还想签约一年呢。
“学长,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
阎放还没回答,警车的光就打了过来,应恬忙朝下车的警察们喊:“快来快来,再不来他们就跑啦。”
花衬衫三人:……
他们不想跑只想死。
应恬长得乖,前因后果说得也清楚,再加上花衬衫三人是镇子上出了名的混混,巷子里谁是受害者谁是加害者一目了然。
于是,花衬衫三人喜提拘留。
应恬和阎放刚离开警局大门,阎放就准备离开了。
应恬叫住人,“学长,你来这出差?”
阎放低头,扣紧袖口的扣子,“差不多。”
应恬小声问:“那你住宿的地方解决了吗?”
阎放抬眸看她,右手顺势扶稳应恬手里歪斜的爆米花纸桶,“还没,有推荐?”
“个人有个人的偏好,别人推荐难免不合适。”应恬说着,话锋一转,“当然了,学长你要是喜欢绝对静谧和干净的环境,喜欢种满花草的小花园和拉开窗帘就能看见河流小桥的卧室,你直走500米,左转再直走1000米左右再过个桥就能拥有!她家红豆饼也超好吃!”
阎放挑眉,喉咙里似掩着笑,也没给正面回答,“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