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弋今个儿来上班见经理的办公室里闹哄哄的。
  他凑了个热闹才理清了,发生了何事。
  政府要开发的老街区项目已经被他们公司成功拿下,但在给原住户发布了补偿金额后有几家住户不满意价格,现在闹了起来。
  钟弋本身对老街区的开发项目没什么兴趣,但架不住楚初有一栋房子也在老街,他突然想了解一下情况,所以他自请去老街。
  经理也没阻拦钟弋,钟弋在半道的时候叫上了顾牧。
  叫顾牧最主要的原因在于,顾牧太闲。
  到了老街钟弋才发现,领头闹事的那家人,他认识。
  姓啥来着?
  啊,姓刘。
  刘……
  一时半会儿钟弋想不起来那个同龄男生的名字,这主要原因在于,这男生太小透明了。
  但要说起为什么认识?那是因为男生是张怡乐身后的小跟班。
  钟弋见到那刘姓的男生跟在他父母身后大喊大叫,手里举着牌子嘴里念叨着:奸商。
  奸商这个词真是稀奇,左右钟弋也了解过,老街区的补偿金额都是根据房屋面积补偿的,如今闹成这样不过是想在捞一笔——
  刘姓男生有如此父母也不外呼他本人那么的可恨。
  想到此,钟弋也没在管身边拿着喇叭在安抚众人情绪的同事,只钻进人群,半拐着,将刘姓男生带离老街,前往附近的居民楼。
  居民楼附近也没什么人,顾牧靠在墙边,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男生,男生神色慌张,好像特别害怕他们一样。
  顾牧轻笑了一声,对着他哥道:“在这儿都能遇到他,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幸运?”
  刘姓男生看着堵在他眼前的两名男生,诚惶诚恐道:“你们要做什么?”
  钟弋没说话,巡视四周,从远处的地上捡起一根实心的钢管。
  顾牧眉心跳了一下,一瞬了解到他哥这是见到刘姓男生后,现在正处在烦躁中,谁惹谁死的状态。
  顾牧刚这么想着,就见下一秒他哥紧握着钢管,面部阴沉,残忍的朝刘姓男生的腰部抡去——
  只这么几下,刘姓男生就被揍得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痛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顾牧欲言又止道:“哥,现在可是大白天。”
  钟弋回头看了一眼顾牧,那一眼里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狠。
  钟弋经顾牧这么一提醒,他收敛了一些外放的戾气。
  他把钢管扔在了地上,双手插兜,抬脚踩在了刘姓男生的脸上。
  他生气的原因,最主要的不是老街发生暴乱刘姓男生是参与者,而是刘姓男生是从前张怡乐身后的小跟班。
  钟弋狠狠地撵着,宛如再踩一只弱小的蚂蚁。
  刘姓男生狼狈的求饶:“放过我吧大哥,我所经历的一切,我真已经受够了。”
  钟弋听到这话,心并没有软,甚至轻“嗤”了一声,嘲讽道:“就这儿都受不住了?欺负人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
  刘姓男生惊诧了一下。
  眼前这两个陌生的男子,明明是第一次见,却像是认识他很久一样,甚至知道他欺负过人!
  刘姓男生突然惊觉:“是你!是你找的林道韫。”
  钟弋轻蔑地望着地上的男生,没否认,问道:“那采访一下,你们,过得开心吗?”
  刘姓男生被钟弋的淡笑,笑的毛骨悚然。
  张怡乐本是职高里的大姐大,大半年前开始学校里新转来一位男生,取代了张怡乐的位置,成了校霸。
  林道韫手段狠辣,每次欺辱的对象专挑他们这批跟过张怡乐的小弟们,甚至他嚣张到张怡乐也不怕,用半年的时间,让张怡乐成为了职高里的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可以踩上一脚。
  林道韫的凌辱每天都在上演,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欺辱只会比前一天还要变本加厉!
  张怡乐那总是趾高气扬的样子都因为被凌辱变得如今怯懦而胆小。
  而他也好不到哪去,现在见到男生他就吓得有些想尿失禁。
  刘姓男生· 想尿失禁体质 · 求饶道:“她已经没有原先过得那么的潇洒了,林道韫一直在欺辱我们。”
  钟弋听到林道韫的名字,轻点了一下头,赞道:“那他还是有点用的。”
  他记得第一次找上林道韫的时候,林道韫急需用钱,好不容易有了绝处逢生的机会,他所吩咐的事还真没出现过差错。
  钟弋松开脚,向后退了一步。
  刘姓男生本以为这是要逃过一劫,内心窃喜,“大哥,我和你们无冤无仇,能不能放过我。”
  无冤无仇?
  钟弋听着这四个字眼,刚消下去的怒火顷刻让他戾气重生。
  无冤无仇?!
  楚初身上留下的疤可没有告诉过他是无冤无仇的!
  钟弋红了眼,他现下连地上的钢管也不用了,亲自动手,殴打起地上的男生。
  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明明今天的天气晴空万里,可居民楼下宛如黑暗降临变得死寂般漆黑。
  如若不是顾牧上前阻止,那地上的刘姓男生,会直接命丧当场。
  钟弋被阻止,轻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后,看了一眼手背上沾染的血液,他嫌弃的问身旁的顾牧:“有纸吗?”
  顾牧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纸,递给了钟弋。
  钟弋抽出纸巾,漫不经心的擦着手上的血,他踢了一脚地上的人,见刘姓男生失去了知觉,但一想到还要送进医院给他救治,心里像吞了一根针一样卡着的难受。
  顾牧知道所有的事情经过。
  比如,林道韫是他哥亲自找来替楚初报仇的。
  所有在楚初身上出现过得霸凌都将会被林道韫百倍千倍的报复在张怡乐他们身上。
  他哥爱屋及乌,对于张怡乐这群人只会有随心所欲的玩弄,绝不会出现怜悯。
  就像他哥也不知道想的哪一出好戏。
  从老街离开后,过了没几天,他哥在洛京富家子弟里,组织了一场活动。
  钟弋让林道韫把张怡乐叫了来。
  然后把张怡乐安排在他的赛车上。
  车屁股后面跟着好几辆赛车,都阻挡不了钟弋想欺负人的心,车开的颠簸不说,绕着曲折的山路又是加速、又是漂移——
  车开到终点,张怡乐直接吐在了车里。
  钟弋嫌弃的打开了车门,欺负不停歇的对林道韫道:“你来开车,在带她兜一圈。”
  而后,赛车换了一台,林道韫把脸色苍白的张怡乐拖进了车里,听话的在山路十八弯兜起了风。
  钟弋喝着矿泉水,望着热热闹闹的比赛场地,冷漠的瞳孔里倒映着漠不关心。
  顾牧也不清楚他哥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但他知道这一年以来他哥每天过得都这般……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