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小区,几次推託还是回绝不了他想看看此时住所的理由,只好让闵弦将我送到了家门口。
可那莫非定律对我来说向来灵验,因为压根儿连楼都还没上,就在电梯口遇上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一看见文少勋站在电梯前,身侧的男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三人如此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我悄然瞄了眼身边人,又小心翼翼地挪回了视线,暗自在心里崩溃。
而这般凝滞的尷尬氛围里,寂寥许久,还是闵弦沉声发话:「你怎么在这?」
一急,「他⋯⋯」
「这话倒是好笑了⋯⋯」文少勋随即出声打断了我,眸中笑意瀲灩,「我和夏昀住在一起,当然会在这里了。」
听他这句明显为挑拨离间落下的话,我慌忙地看了眼闵弦,头皮一麻赶紧开口解释:「他现在住我隔壁,前不久前才搬来的,是、是我的邻居。」
闻此,神色里原先的不解逐渐消弥,转为一层浅薄的慍怒,闵弦开口,语音冷冽,「邻居?这么巧?」
听出他话中别样的意味,文少勋从容一笑,「确实很巧。」
语落,又抬眼看向他,散漫地挑了挑眉,「没想到cl现在忙得像炸了锅,闵执行长悄悄送下属回家还被我撞见了。」
言语间的「悄悄」二字甚是刺耳,「下属」一词更彷彿带着对我的浓浓警告,而文少勋落下这话后,更不忘似有若无地扫了我一眼。
「⋯⋯下属?」
听他这么说,闵弦很是荒唐地冷笑一声,而我见他啟唇正想说话,双目微瞪,隐隐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现在的文少勋简直是颗未爆弹,多说不仅无益,反倒可能被他抓了把柄!
而闵弦一顿,不解地低下眸看了看我,直到看清我眼里的暗示,缓了片刻忍住后话,沉声开口:「⋯⋯我正大光明送她回家,何来悄悄之说?」
「倒是你,刻意住在她隔壁,不才是有心之举?」
瞄了眼我暗自攥着他的手,文少勋缓缓收回目光后又冷冷一笑,「呵,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是早就说过了?」
「我想追求穆夏昀小姐,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听文少勋这番言论,本以为闵弦又会发作,正想捏捏他的衣袖做出暗示,却不想他仅是浅淡一笑,下秒从容自若地开口:「没错,你是说过,可我不认为你是真心的。」
听此一愣,我傻兮兮地抬眼看向他。
「在我父亲寿宴下药,乃至后来造假的监控录影,都和你脱不了关係不是吗?」
「而你得到郑彪赫信任的手段,不就是出卖在公司收集到的机密,还一直为他出谋划策?这样一步步谋算陷害夏昀的人,又怎么会真心追求她?」
面前的男子闻言,像始料未及地愣了数秒,原先泰然自若的面皮竟瞬间窜起明显的怒气,好似无法控制住情绪般,朝闵弦厉声开口:「我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她!」
「要不是你拿错了酒杯,又怎么会让她成为你的代罪羔羊!?又怎么会让郑彪赫借题发挥,让她为了你承担了那么多!?」
倏然瞪大双眼,我看向满脸怒意的文少勋⋯⋯他这是,承认了?
难道真像程海夏说得那般,监控事件只是郑彪赫的借题发挥?而文少勋的初衷只是想让闵弦、闵家难堪而已?
闻言,闵弦目光一冷,又是淡淡一笑,「是吗?所以你要害的人是我了?」
面前的人沉默,并未否认。
「为什么?」而闵弦再度开口,眉目一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听他如此说道,文少勋又是冷然一笑,「⋯⋯无冤无仇?」
「如果害死一条人命也叫无冤无仇,那天底下就再也没有需要怨恨的东西了!」
闵弦皱起眉,思忖半刻,「害死一条人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明白。」文少勋随即应道,目光一片冷凝,却恰时勾了勾唇角,「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你的父亲,也许他会告诉你一切。」
神色又覆上了一片不解,「⋯⋯我的父亲?」
听到这里,心里的慌张早已倾泻而出,我绷紧牙关害怕着文少勋的下一句话,一边暗自焦躁着该如何终止话题,幸好面前人似乎没有再解释下去的耐心,唯是抬手理了理领口。
「总之,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你们闵家该偿还的债,如果你有良心,就不要再把夏昀牵扯进来为你们挡刀。」
「不论先前我有多少是非对错,现在我只希望是在商场上堂堂正正地击溃你们。」
闵弦瞳孔轻转几许,最终一笑,「是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虽然你们三番两次用阴险手段打击我们,但我不是个畏惧逆境的人,更别提会怕你们。」
「夏昀想不想留在公司是她的自由,我只会尊重她的意愿,尽力让她远离事端,实现梦想,这跟你我的事无关⋯⋯」说着抬眼看向眼前男子,面无表情地起声:「希望你能搞清状况,现在牵扯她进来的不是我,而是你。」
「呵⋯⋯」而文少勋再度笑了笑,侧目看了我几眼,又朝向闵弦,「看来我们是无法达成共识了。」
「既然如此,我也希望你搞清楚一点。」
「我和夏昀之间的事,也只是我和她的事⋯⋯她欠我的,我自有其他方法讨要回来,至于你⋯⋯一昧的被动防守不是赫赫有名的cl地產应有的作为吧?」
「如果只会被对手攻击而无丝毫还手之力,我认为你根本没资格保护夏昀,更别谈帮助她完成梦想!」
「商场如战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人会在乎胜利者的手段是否正大光明。」文少勋语落一笑,松了松眉目,目光挑衅,「希望你可以儘早明白这个道理,否则⋯⋯」
「我相信你很快就能体会到一败涂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