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崔焕遥都没来找我,我也没去找他。
  放学后,他却出现了,站在教室门口等着我。
  我下意识揪紧书包背带,低下头快步走开。
  他追上来,捉住我的手不让我继续往前进,焦急地喊了声:「茉茉!」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台词我全想好了……只要一字一句照唸即可。于是,我板起脸来瞪他,冷声说,「以后你不必再来接送我上下学了,既然我的脚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脚踏车也送回来了,我何必再依赖你?计画也取消了。」说完,我想把手从他手心抽离,可他的力气太大了。
  「原谅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克制不了这份感情。」
  语落,他将我按到墙边,喉结动了下,眸光灼热地凝望我。
  透过眼角的馀光,我看见其他同学的目光纷纷飘向我们。
  我慌乱极了,担心他又会故技重施,只好对他说:「我原谅你了。」
  「真的?」他怀疑地挑了挑眉,接着问:「既然如此,让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今天是最后一次,我不想继续伤害你了。」
  「伤害我?你哪里伤害我了?」他蹙眉。
  「利用你来刺激他……我觉得心里很难受。」
  「我是心甘情愿的,你这笨蛋,看不出来我是为了追你吗?与其说你利用我,倒不如说我利用你想刺激他这点来接近你。」
  「我心里只有他。」
  「所以,你觉得他会来求你復合?」
  「就算他没有意思要和我復合,我也会等他。」
  「等他?疯了吗?你要等他到什么时候?如果他一辈子都不来找你呢?你打算等他一辈子吗?」
  「那又怎样?」
  「你真傻。」他抬手揉揉我的头发,眼中满是爱怜,补了句:「和我一样。」
  一瞬之间,我的眼眶发热,心跳不受控地漏了一拍。
  「不是要回家吗?走啊。」我拨开他的手,把脸撇过去,不想让他读出我的心思。
  我不能再继续依赖他了。
  不可以让自己的心澈底失守。
  在回家的路上,我不断提醒他、提醒自己,强调这是最后一次让他送我回家。
  然而,他置若罔闻。隔天一早,他依然一如既往,准时出现在我家巷口外的便利商店等候。
  就算我不甩他,用力踩下脚踏车的踏板,从他身侧快速骑走,他也照样跨上单车跟在我后面,有默契地保持相同的速度行进。到了放学时间,他也会坚持陪我从教室走到车棚牵车,并像早晨那样稳稳地骑在后方。
  日子一久,我似乎也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和保护……竟莫名產生一种安心感。
  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身后的他默默跟着我,保护着我。不离不弃。
  有时候,车稀人少的片刻,他还会骑来我的左后方,陪我聊上几句话,或者听我诉苦家里乌烟瘴气的气氛。
  有一次,我惊觉他没及时跟上来,连忙折回去找他。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不小心错过了绿灯。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我甚至变得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他也像南栩陌那样无故消失在我的生命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