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下午的庭审,夏尔雅搭车回事务所时已经将近六点。
她先是交代助理杨心安将两个星期后的宣判期日转知当事人,要她把卷宗资料归档,忙完就可以下班,随后打开信箱,回信婉拒下星期五律师公会的餐叙活动。
一想到待会要和车时勋去看电影,她难掩期待,红唇轻扬,甚至哼起了歌。
敲门声响起。
「心情很好?」梁禹洛不请自入,打量的眼神颇是玩味,上一回听这女人哼歌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还不错。」夏尔雅轻笑,将信件收尾,确认内容后就发出。
梁禹洛忍不住调侃,「你老公昨晚给了你什么甜头?要不要说来听听?」过去就是打赢了再棘手的官司,也没见她这么开心过,全世界能让她这样的也就车时勋一个人了。
「关你什么事?」夏尔雅轻哼,心情未受影响,笑意不减。
梁禹洛不以为意地笑了声,稍微正色,「我是要跟你说⋯⋯」才正要谈正事,身后又传来叩门声,两人同时看向门口,来访的是几秒前谈论的当事人。
车时勋:「在忙吗?还是我先去外面等?」
「没有,不要理他。」夏尔雅笑答,动手收拾桌面。「你等我一下,我快好了。」
梁禹洛笑骂,「夏尔雅,想不到你是见色忘友的那种人啊?」
夏尔雅勾唇,「彼此彼此。」
当初结了婚有了家室就不和同事聚餐的人不晓得是谁,还敢在这边大放厥词?见色忘友这封号,他论第二,全世界没人敢说第一。
「车总,管一管吧。」梁禹洛好笑地看着门边的男人,眼神戏謔,口吻指责。
车时勋抿笑,未置一词,眸光全是纵容。
梁禹洛看得是满身鸡皮疙瘩。
他回头看向夏尔雅,将傍晚妻子转达的讯息带到:「既然你老公来了,我就顺道一次说,这週六来我家吃顿饭吧,我爸说要替车总过生日。」
「知道了。」
「那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週末见。」梁禹洛微笑告别,向车时勋頷首后就离开了。
对方一走,车时勋噙在唇边的笑旋即敛下,眸光暗了几分。
「我好了,走吧。」夏尔雅穿上西装外套,拎着皮包转过身,就见男人的表情不大对劲。她缓步上前,轻轻牵过他的手,「车时勋,怎么了?」
感受到指间传来温热,车时勋回过神,扬唇,「没什么,走吧。」
抵达商圈后,两人先去影城买电影票。
夏尔雅原先是想看一部记录九零年代金融犯罪的韩国电影,车时勋却说她下午才刚结束辩论终结的庭,明天也没有急事要处理,难得可以好好放松,应该看些轻松的题材。
她对英雄电影兴致缺缺,也不想特地花钱到戏院看搞笑片,挑了半天,最后选了一部两人都没听过的爱情电影。
距离电影开演还有一段时间,车时勋怕她饿着,带着她到隔壁商场的餐厅用餐,许是生理期将至的缘故,夏尔雅的胃口不是太好,主餐吃没几口就搁在一旁,只把热汤喝完。
进了影厅,两人对号入座,由于这部电影并非主流商业片,入场的人数并不多,恰巧他们的座位四周都没其他观眾,没了陌生人在旁,夏尔雅也自在不少。
仔细回想,距离她上一回进电影院看电影,都已经是大学时期的事了。
当时她和梁禹洛交往没多久,约好了期末考之后要一起看电影,结果一到影城,两个人就为了要看哪部片大吵了一架,梁禹洛坚持要看007,她则坚持要看浮士德,争执了半天没人愿意妥协,最后就各自买票分道扬鑣,散场后才又一起吃饭。
也因为那次谈不上愉快的经验,她之后就不再与人相约看电影,而是习惯透过付费的影音平台挑选自己喜欢的作品在家里独自欣赏,省得还要迁就他人。
入座后,夏尔雅稍微侧身脱下外套,身旁的男人顺势接手,把刚才买来的热巧克力递进她手里,随后将外套折好覆于她腿上,避免她着凉。
放映倒数,灯光熹微,夏尔雅轻倚着他臂膀,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杯中的甜腻。
她很爱面子,脸皮又薄,像一般情侣不顾旁人眼光在大庭广眾之下拥抱甚至轻吻这样的事,她都做不来,那一次在首尔街头上衝动吻他是唯一的例外。
在外头的时候,除了牵手之外,他们几乎没有太多亲暱的肢体接触,男人也清楚她的个性,从未曾踰矩,但仅限于在外头的时候。
若是回了家,他不管在哪都能找机会吻她,简直贪嘴得可以。
额上掠过一闪而逝的温热,夏尔雅一怔,抬眸看去,就见男人窃笑的眼睛。
「⋯⋯」
容她更正,这男人结了婚以后,就连在外头也会找机会吻她。
夏尔雅横他一眼,伸手拧了下男人的大腿,力道刻意没拿捏,痛得他抽气。
车时勋指控:「你这是家暴。」
夏尔雅勾唇,皮笑肉不笑,「你刚才的行为构成性防法的趁机骚扰,我可以告你。」
车时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