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暖顾着和小王子玩,没注意到时间,顾言就一直静静的在旁边读剧本,偶尔看看他们。晌午的阳光透过大片落地窗洒入室内,小王子趴在地上晒太阳,她轻抚牠的肚皮,牠还会发出感到舒适的呼嚕声。
黎向暖注意到时间的时候,暗忖不好,在顾言家停留太久了,虽然他没开口赶人,但一定也会感到困扰。
她拍拍身上的猫毛,不好意思道:「老师抱歉,我没注意到时间,我该离开了。」
顾言放下剧本,揉了揉眉心,「没关係,我不介意。」
黎向暖只当他在说客套话,回了客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要走,她手才刚握上门把,顾言的声音从后头响起:「向暖。」
她愣了一瞬,才缓缓回过头,「怎么了?」
这好像是顾言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而她也很意外顾言记得她的名字。
「咖啡厅的事,我有个朋友,他应该能够借你们。」
黎向暖这次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再有能力也比不上遇到一个贵人」的道理,顾言的朋友非常大方,她只是口头描述了他们剧组的情况,他的朋友就应允了,还让她明天就过去签约。
她立刻告诉所有组员这个好消息,才刚说完,负责灯光的组员就传了讯息给她。内容大抵是一些道歉的话,希望她不要介意等等⋯⋯
她没有立刻点进去看,只是叹了口气,加速走在回家的路上。
等黎向暖经过一番梳洗以后,她开了瓶果汁,坐在沙发上,享受这个难得悠间的午后。她百无聊赖的转着电视,切过一个一个频道,转到新闻台时,斗大的标题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顾言黄诗诗深夜密会——齐演电影谱恋曲」
附图却是昨日,顾言载她回他家的照片,他家是拥有地下停车场的,照理说她并不会被拍到。所以⋯⋯这只是一个捕风捉影的新闻。
黎向暖又转到其他的电视台频道,一样都是在讨论这件事,黄诗诗和顾言的公司都还无人回应,她打开手机,网路上也都是在讨论这件事情的留言和贴文。
更甚至还有自称自己目睹全程,篤定顾言和黄诗诗密切交往中的「密友」和媒体通风报信,她越看越觉得荒谬,索性关了电视。
脑袋乱糟糟的,本想传讯息问问顾言现在的情况,可又觉得他现在应该忙得焦头烂额,自己如果又去吵他的话也不太好⋯⋯何况谢哥那么兇⋯⋯说不定他会被骂⋯⋯
她好想替顾言做些什么,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当被动的那一方,她不喜欢。
黎向暖觉得那些不实报导刺眼,可她又作贱般的不停刷新新闻网站,明明看了会不开心的,但她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想看这件事会被渲染到何种高度。
从事件爆出至现在已经经过一个小时,双方经纪公司依然还未回应,黎向暖一颗心七上八下,担心顾言因为她而被怎么了,她会愧疚死的。
她躺在床上,陷入一个自我厌恶的恶性循环,完全没注意到手机萤幕正亮着,有人来电。
一直等到她下定决心要振作不再颓废的时候,她才发现手机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而那几通都是顾言。
黎向暖是真慌了,依顾言的性子,肯定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才会这样不间断的打来,而她却因为自怨自艾漏接了他的电话。
她立刻回播,听到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打一次不放弃,她又播了第二次、第三次⋯⋯
依然没有人接。
黎向暖忍不住想,顾言是不是生气了⋯⋯纵使她知道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更糟的是,她还连诗诗姐都一起拖累了⋯⋯
原本寧静悠间的下午被她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她甚至连飢饿都感受不到,只感受得到内心的焦灼。
约莫在七点的时候,顾言又打电话过来,她这次立刻接了起来,他匀称的呼吸声传来,两人皆沉默着,半晌,顾言有些犹豫地开了口:「你⋯⋯还好吗?有没有吃饭?」
她紧绷了一下午的神经才终于在此刻放松了下来,她摇摇头,过了几秒她才想到顾言看不到,「⋯⋯没有。」
她的嗓子有些哑,因为一下午没和任何人交谈。
顾言叹了口气,深知这事对她的打击很大,「你在哪里,我带你去吃饭,好吗?」
「我现在⋯⋯不太想出门。」她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任性的学生了,然而顾言就会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老师。
「家里有没有东西吃?多少吃一点。」顾言安抚性的道:「这都不是你的错,没有必要因为不实报导伤害自己,我们没有因为你而受伤害,都没有。」
「现在先填饱肚子,不要看任何新闻,如果还是很闷的话,打电话给我,我会在的。」
我会一直在的。
掛掉电话后,黎向暖觉得自己好一些了,她替自己煮了碗粥,看了些明天上课会用到的资料,便早早入睡,但愿能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