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的瞬间,沈婠冲了上去。
权捍霆被黄光击中的时候,她就在附近,距离不过两米,强劲的气浪仿佛要灼蚀皮肤,力量震动后的余威令沈婠心慌惊悸,每个毛孔都不自觉缩紧。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糊味,尘屑飞扬,残渣乱散,却唯独没有硝烟火石的气息和踪迹。
好像那道黄光,就只是道黄光而已。
“阿霆!”沈婠一番挣扎,终于拨开烟雾走到权捍霆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
同时,螺旋桨的声音越离越远,狂风也逐渐消停。
待烟雾散去,早已没有直升机的踪影,阎烬也一并消失。
留下满地废墟、墙面倾颓,还有三个昏迷不醒的人。
“阿霆?”沈婠捧住他的脸,不敢用力。
指尖颤抖,却还要竭力压制情绪,轻轻唤道:“醒醒......你别吓我......”
毫无反应。
等慌乱过去,沈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拿权捍霆的手机打给邵安珩,简单说明情况,又报上详细的地理位置。
“......好,我马上叫人准备直升机,不出意外,明天一早能到。”
沈婠只有一个要求:“带上邹先生。”
结束通话,沈婠先把权捍霆搬到就近的房间,楚遇江和**在另外一间。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满头大汗。
双腿一软,跌坐在台阶上,目光深暗,凉意入颈。
......
是夜,灯色昏黄。
沈婠坐在床边,凝望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
光晕打在他脸上,为那层苍白覆上淡淡的暖。
抬手,将他眉心褶皱抚平。
沈婠拿起水杯,扳开他的嘴,喂了两勺,又用手指替他擦了擦嘴角。
将空调温度调到合适,起身离开。
隔壁,是个标间。
楚遇江和**分开躺在两张床上,沈婠用同样的方法喂了水,中途试着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两边都照顾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沈婠草草洗漱,躺到权捍霆身旁。
然后,一点一点蠕动着,像只小虫蜷进男人怀里。
任外界狂风大作,她在庇护之下也能安稳如初。
那一刻,莫名安心。
多日来的疲惫仿佛顷刻间爆发,汹涌而来,沈婠慢慢合上双眼......
半夜,清风无声,月光如寂。
沈婠被一阵梦呓惊醒,翻身坐起,却见权捍霆满头虚汗,浑身颤抖。
手心贴上他额间,一片滚烫,可逸出唇畔的呢喃却是——
“冷......”
沈婠立即跑到堂屋,从冰箱里找到冰块,加自来水兑在一起,搅动融化之后,打湿帕子,拧干,贴到他额头上。
辅一接触到冰凉的毛巾,男人浑身一颤。
很快,眉间褶皱轻轻舒展,嘴上还是叫冷。
看他因难受而颤抖的唇瓣,双颊泛出薄红,其他地方却又苍白得毫无血色,沈婠一颗心揪着疼。
“冷......”
在权捍霆又一次呢喃出声的时候,沈婠再也忍不住贴上他胸膛,冷水顺着眼角滑落,灯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
下一秒,一双大掌揽上她后背。
沈婠僵硬一瞬,猛然抬眼。
“你醒了?!”
“怎么哭成这样?”男人的声音沙哑不成调,眼里依然覆盖一层朦胧,可里面却有着熟悉的温情与无奈。
沈婠根本来不及回答,先把他全身上下检查一遍,确定这人是真的醒,又探了探他额头,倏地眉心一紧。
“还在发烧......”
温度并没有降下去。
“我去找一找有没有退烧药!”说着,便要往外跑,却被一股力量扯了回去。
“?”
权捍霆:“我没事。”手扣住她腕口,没有半点松开的迹象。
沈婠:“别闹,五爷要天亮之后才到,这样烧下去肯定不行......”
“相信我,我的身体,心里有数。”
“不行!”言罢,想要挣开。
即便在病中,这个男人也依然强势,蛮力惊人。
四目相对,沈婠不让,他也不退。
终于,她先目露无奈,哄小孩儿那般,轻言软语,温慢柔情:“你乖乖听话好不好?”
俯身在他眉间一吻。
权捍霆就这样鬼使神差地松开手,他张了张嘴,想说普通的药根本没用,但在女人那样的注视之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目送她跑开的背影,突然眼眶一红......
沈婠翻遍了堂屋,壁柜、抽屉、冰箱,目光所及之处都没放过。
可惜,别说退烧药,连最基础的藿香正气水都没看到。
回去的时候,沈婠垂着眼,走到门边,辅一抬眼便见权捍霆半倚在床头,眉眼含笑:“都说了让你别去......”
“没找到药。”
“嗯。”
“可你在发烧......”
“没关系。”
沈婠顿时又气又急。
下一秒,手背一暖,双手被他拢进掌心:“别忙了,陪我说说话,有你在比什么药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