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一默:“......想听什么?”
“我爱你。”
“?”
权捍霆:“想听你说——我爱你。”
沈婠轻轻捶他胸口,不敢用力。
他接住她的拳头:“害羞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沈婠觉得此刻的权捍霆跟平时很不一样。
柔软得难以置信,也......脆弱得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都不耽误,你不说,那我说,”将她紧握的拳头展平,掌心相贴,瞬间十指紧扣,男人抬眼,漆黑的瞳孔蒙上薄雾,却也清晰可见里面的温柔与慎重,一字一顿:“我爱你。”
那一瞬间,沈婠的心被莫名的恐惧狠狠攥紧,爱人在旁,说着动人的情话,可她却觉得一切虚幻,如泡影将散——捉不住,留不下。
“怎么了?”突然说这些。
沈婠凝视权捍霆,像要从那张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是风平浪静,一切如故。
“想什么呢,傻瓜?”他捏捏她的手,轻笑入眼,残留眉梢。
沈婠猛然回神,可能,自己真的是想太多。
“我摸一下还烫不烫......”说着,手已经贴上他额前,温度依然没退。
拧了把冰毛巾,扯过男人的手,摊开,一下接一下擦拭着
然后又换脚掌。
女人眼睑低垂,睫羽轻颤,眉间无意识拧出褶皱,明明心是焦虑的,可动作却那么轻、那么柔。
“婠婠......”
“嗯?”她抬头。
“别担心。”
她应:“好。”
可怎么能不担心?
擦完,她换了水,又将帕子贴在他额间,才脱了鞋,躺回男人身边。
静夜无声,灯光昏黄。
权捍霆没闭眼,沈婠也同样睁着。
他的手先攀上她的肩,接下来发生的事,根本不由理智所控。
“......不行!你的身体......”
“我没事。”
对上他坚持的目光,沈婠制止的力道慢慢松开。
她想,真的是疯了!
......
第二天,沈婠醒来,天将蒙蒙亮。
第一时间去探身边人的温度,热已经褪了,“阿霆醒醒......”
沈婠推他,没有反应。
用了点力,再推,“阿霆?”
三秒之后,沈婠才意识到不对,动作和语气都变得急促:“醒醒!怎么了,别吓我?”
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
清晨七点,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近。
一刻钟后,沈婠坐上直升机。
“当心。”
沈婠侧身,邵安珩猛地用力关上舱门。
那厢,邹先生已经开始替昏迷不醒的三人把脉,随着时间推移,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沈婠和邵安珩都不敢贸然开口打扰。
时间在等待中被无限拉长,一秒仿佛一个世纪般难捱。
终于,邹先生收手,神色却不见半分舒缓。
沈婠心下骤沉,最终还是哑着嗓子艰难开口:“他们......怎么样了?”
“全是内伤,爷最严重。具体情况,还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
邵安珩:“那昏迷不醒正常吗?”
邹先生沉吟一瞬:“......不好说。”
沈婠:“昨晚阿霆高烧不退,中途醒过一次。”
“发烧?”邹先生蹙眉,喃喃:“没道理啊......”
沈婠目光一紧。
“六爷体质偏寒,在没有外伤发炎的前提下,内伤通常不会导致身体发热。当然,这只是通过望闻问切得到的粗浅结论,进一步的情况还要再确诊。”
直升机一路平稳前行,****抵达东篱山庄。
权捍霆三人立即被送往地下诊疗室,邹先生小跑尾随,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冷白的墙面,肃净的灯光,弥漫在空气中随处可闻的消毒水味。
“弟妹,你先去休息,这里我来看着。”
沈婠摇头,看着那扇紧闭的无菌门,怔怔愣神。
邵安珩皱眉:“已经八个钟头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
“我没事,”沈婠抬眼,看着他,没有泪光,也没有沉郁,更不见颓丧,平得波澜不兴,淡得近乎漠然,“我要在这里等他。”
邵安珩霎时一寂,再多的劝慰堵在嘴边,无法出口。
“那就吃点东西吧。”他把手边的饭盒递过去。
这次,沈婠没有拒绝。
只是吃饭的动作机械而麻木,仿佛只是为了吃饭而吃饭,连咀嚼都艰难且隐忍。
“......好了。”饭菜见底,她放到一边。
邵安珩叫来Lolita收走,他也做到一旁静静等待。
突然,“弟妹,你们在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六为什么会受伤?”
还有楚遇江和**......
能同时伤了他们三个人,邵安珩觉得不可思议。
沈婠眼珠这才开始有点灵气地转动,“是阎烬。”
“血狱的杀手?”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