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平静的目光掠过男人,又波澜不惊回到严峻森脸上。
“一起的?”她问,似笑非笑。
严知返一颗激荡的心逐渐回归平静,定定看着眼前的女人,却又极力克制不让自己的眼神过分灼热而引起她不必要的警惕。
很好,她没认出他。
也幸好,重逢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全新的人。
从名字,到长相,再到身份,包括记忆和经历,都早已不是曾经的沈谦。
严峻森看了眼自己被严知返用力扣住的手腕,甚至还能隐隐感觉到疼痛,他目露不解:“哥?”
严知返松手,看他的目光透出一丝凌厉:“岁数都长到狗骨子里去了?对女人动手?”
沈婠一听他开口,猛地转眼看过去,这声音......
似曾相熟。
但这个人......她可以确定没见过。
“抱歉,”他朝女人微微颔首,“家里人不懂事,见笑了。”
沈婠挑眉,为他语气里的真诚。
不像敷衍,是真的在道歉。
家里人......
看来也姓严。
再观察严峻森对他的态度,恭恭敬敬,哪有半点之前的嚣张和狂妄。
呵,没想到她这座小庙竟来了尊严家嫡脉的神。
有意思!
“这位先生在蜜糖的地盘,喝着蜜糖的酒,却还要打蜜糖的人,即便给了钱,包了场,也说不过去吧?”
“是说不过去。”他点点头,竟丝毫不作反驳。
“哥!”严峻森不服,被男人一个眼神警告,乖乖闭嘴。
沈婠不动声色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倏地,漾开一抹笑,对严知返道:“你是个明白人。”
话音刚落,他眉眼之间尽显愉悦:“你不怪罪就好。”他伸出手,“严知返。”
沈婠挑眉,静静看他。
“在今晚这种情形之下,我想,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你觉得呢?”
男人依旧维持着伸手的动作,看她的眼神染了些许笑意,又有种莫名的意味深长。
沈婠也带了笑。
不愧是严家嫡脉的人,无论气度胸襟,还是整体格局,都远非常人能及,也包括逞凶耍狠的严峻森!
然后,抬手与他轻轻一握,如突然落下的蝶,稍作停歇之后,又翩跹飞走。
男人手中还残留着那抹温软滑腻的触感,然而五指收紧,抓住的却只有空气。
那一瞬间,怅然若失。
她说,“沈婠。”
四目相对,一个疏离中暗藏审视,一个平静下酝酿波涛。
但表现在脸上俱都一副风轻云淡。
严峻森突然有点看不懂现在的剧情走向了。
难道不应该是严知返折回来,见到自家人被欺负,然后撸起袖子亲自下场参战,替他报仇?
可现在“世纪大和解”的画风是怎么肥事?
“今晚招待不周,阿昙,退还一半费用给严先生。”
“是。”郦晓昙点头,“我让财务那边尽快处理。”
沈婠抬手,虎视眈眈的保镖纷纷撤退,“蜜糖存在的第一要务就是让客人得到完全意义上的放松和排解。如今看来,我们做得并不称职。为了避免这种‘不愉快’继续蔓延,二位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这还是严峻森第一次看到开门做生意这么理直气壮地“赶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