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听罢,非但不生气,还朗声大笑。
“很好,旁系之于嫡脉,你想要它是狗,他就是狗,指哪儿咬哪儿;你想要它是猫,那它就是猫,听凭逗弄。所谓的血缘一旦被稀释,就不该成为羁绊和束缚,真正的兄弟手足绝不是供养关系,只有奴隶和主人才是。”
这番话竟直接把所有旁系都归为奴仆之列!
不加避讳,直白露骨。
严知返眉眼一暗,看着严恪,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你拿严峻森当狗最好,我还怕你拿他当兄弟。毕竟,宰一条狗容易,断手断脚却难。”
严知返:“......”
“行了,话已经说清楚,没什么事了,你早点休息。”
严知返不动。
“怎么,还有事?”
眉心慢慢聚拢,严知返看他的眼神也逐渐染上一丝疑惑:“你、不问我?”
严恪:“问你什么?”
“......开场舞。”
“开场舞怎么了?”
严知返表情一木,转身就走。
严恪看着他几近恼怒的背影,语气淡淡:“如果你指的是没有照安排邀请沈家小姐,那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女人之于男人,风光时可作锦上添花,落魄时却不能当救命稻草。我严家继承人除了实力之外,不需要其他任何方式来巩固地位,包括联姻。”
“原本你妈这样安排的时候我就不同意,现在既然你也不喜欢,那以后都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严知返转身,看他的眼神将信将疑:“你能保证?”
“我保证。”
严知返目光微闪。
好似看穿他的想法,严恪不疾不徐:“当一个男人足够强大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以婚姻作筹码,委屈自己娶一个不想娶的人。如果连这点自由都没有,那继承人这个位置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
......
同一片月色下,扎马码头,三号仓库。
沈婠停在门口,熄火,下车。
一个小弟听见引擎声出来迎她,毕恭毕敬:“沈姐。”
“里面情况怎么样?”
“带回来的那个人嘴硬得很,三哥还在审。”
“是吗?”冷冷勾唇,沈婠入内,不过几步就听见三子的声音——
“说!你跟屏家什么关系?屏家嫡系的具体位置在哪?!”
“......”
“呵,还嘴硬?接下来可就不是两鞭子的事了,当心你这条小命!”
“咳咳咳......”一阵低沉沙哑的咳嗽声传来,“你、知道屏家?你究竟是什么人?!”
三子冷笑:“你搞清楚,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不对......”那人双手被缚,浑身是血,但眼睛却异常明亮,“屏家隐居近百年,从不出世,你不可能知道屏家的存在!除非......你是旁系的人!不不不......旁系嫡脉向来同气连枝,不可能出现叛徒,至于你顶多算个逃奴!”
三子表情一凛,瞳孔骤缩。
“哈哈......咳咳咳......我猜得没错,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果然是个逃奴!”
“逃奴?”短促地笑了声,“我特么最讨厌人提这两个字!你找死——”
接着,便是一阵惨叫和哀嚎。
沈婠踩着点出现,在男人被折磨得要昏不昏的时候,她走到三子身边,站定男人面前。
那人本来已经意识模糊,两眼呆滞,却在触及那身月白色旗袍的时候,猛然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你——究竟是谁?”
每个字都和着血往下淌。
沈婠轻描淡写:“债主。”
他不解,目露茫然:“我、根本没见过你......咳咳......冤有头债有主,再怎么讨也落不到我头上......”
“欠债的是屏家,而你是屏家人——这个因果关系弄懂了吗?”
“果然......”他冷笑,不再开口。
三子狠狠甩了几鞭,鞭鞭入肉,他却始终一声不吭。
沈婠抬手,制止他继续施暴,然后取出一管针剂递给三子。
后者心领神会,接过来,拆开外层的密封包装,针头朝上,塞子微微下推,针尖随之挤出半滴试剂。
问沈婠:“皮下注射还是静脉注射?”
“静脉。”
三子上前,在男人惊恐的注视下,将试剂缓缓推入他静脉之中。
“你给我打了什么?!”
三子哼笑,目光意味深长。
男人得不到答案,慌乱之下看向沈婠,却见她唇角上扬,眼中一片冷色。
“能让你乖乖听话的东西。”
很快,男人开始出现眩晕,眼前可视之物慢慢朦胧,最终化为虚无。
沈婠抬手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
三子上前,先检查男人的呼吸和脉搏,频率正常,然后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动,没有眨眼的生理反应。
他转身朝沈婠点了点头:“状态和说明书上一致,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