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下的六十八幅作品,拍的却不是月亮,周挺说得挺对的,很杂。
亚伯先生也看出来了。
等媒体离开后,他才私下问景召:“这次影展的照片都是你自己选的?”
亚伯先生的全名叫巴尼科.斯尔因.亚伯,是享誉国际的摄影大师。
他是景召在丹苏留学时的授业恩师,这次是专程来给影展开幕的。
“老师为何这样问?”
开幕之前,亚伯先生已经看过了所有的作品,此处是接待室,四下也无他人,亚伯先生直言:“大部分作品不像你以前的风格。”
用摄影师的话来说,照片是拍摄者的眼睛所见到的世界,入目是黑,那拍出来的就是悲。
景召是“悲派”摄影师。
但这次大部分的作品不是这个风格。
“可能心境不一样了。”
亚伯先生猜想,他最近可能遇到了什么人。
“B2展区门口的那一幅,”亚伯先生对那幅作品的印象最深,“你是在拍人还是在拍景?”
景召坦言:“拍人。”
每张照片都有主体和陪体。
风景照的主体是人,而不是风景,大概也只有摄影师能懂摄影师的浪漫。
亚伯先生笑说:“怪不得。”
怪不得主题叫月亮。
和老师暂时告别之后,景召去找商领领,但只看到了小董。
“领领呢?”
小董说:“她去办公室找你了。”
岑肆还在看那幅《桥塘》。
景召走过去。
岑肆转头看了他一眼:“商宝蓝被方路深带走了。”
“听人说了。”
两人并排站着。
在路人视角里,还挺和谐。
岑肆问景召:“岑永青在哪?”
“澜海。”
岑永青还是太自大了,以为他能跑出五指山。
“后面的事由我出面。”后面就剩收尾了。
景召不反对:“随你。”
这事儿说完了,岑肆还有件事:“我要这张照片。”
他要得很理直气壮。
景召拒绝:“这张是非卖品。”
岑肆当然知道,所以他没打算用钱买:“你还欠我一件事。”
把岑永青放出去是景召的主意,不过他也没有白承岑肆的人情,他答应了一个承诺。
“你确定?”景召希望岑肆改变主意,“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能给你更多东西。”
他一意孤行:“就要这张照片。”
他看懂了,景召在拍什么。
“影展后给你送过去。”
景召不轻易许诺,也不随便食言。
岑永青被打断手送进医院的那晚,王匪去宝石娱乐见了岑肆,有样东西要送上。
王匪递上一个盒子:“这是我们小九爷让我送过来的。”
岑肆打开看了一眼:“这玩意能装在皮肉里?”
是定位的玩意。
“不能。”王匪传达景召的话,“但能装在石膏里。”
谁说景召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来着。
或许他是,但他不完全是,单纯的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坐得稳缅西三洲的第一把交椅。
岑肆会对岑永青动手不是因为动怒,他都见到商领领了,还有什么好动怒的。
他动手是因为景召的一句话——
“放人前,打断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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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一个半小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