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解臣脱了风衣，松了领带「都是一家人，不妨直说。」
「你以为你的计画天衣无缝吗？」
奶奶拍桌，玻璃茶几上的水杯震了一下「我从不这么觉得，当然，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不认为这样和柳孟璟偷偷的交往不会被发现，墨家都是聪明人，并不是谁都不说就没人知道，墨解臣一直没忘记这点。
「你觉得你没有错吗？」
「我不觉得我正在做错的事情。」墨解臣一双锐利的双眸看着奶奶，那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失望。
「我不讨厌那孩子。」
「那您的反对又有什么意义？」
「啪──」
火辣的五指印在他的右脸，这是第二个打她的女人，第一个是柳孟璟，墨荷惊讶的摀住嘴，她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这么对墨解臣，就算是母亲也不捨得给他这么一巴掌。
「如果这一巴掌能够让您有所领悟，那我感到十分值得。」
墨解臣抬头，眼中毫无畏惧。
「你疯了！」
奶奶领着所有人离开办公室「很抱歉浪费您的时间。」墨解臣目送一家人离开，墨荷指了指他的脸颊，他挥挥手，没事。
大厅。
水晶灯随着灯光一闪一闪的。
「你的妈妈呢？」
男孩摇摇头。
柳孟璟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小男孩披上「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我、离家出走。」
这么小的孩子离家出走？柳孟璟倒了杯水，男孩接过，一口气喝光了。
奶奶看见柳孟璟，皱起眉头。
「小允？」
墨荷认出了那个男孩。
「董家那个？」
董家和墨氏算的上熟悉，墨荷也曾到他家作客，对于眼前的情况感到相当不解，上前了解情况「姊姊。」柳孟璟后退几步。
「没事。他怎么在这呢？你认识？」
「这孩子在门口淋雨，说了好几次才把人带进来的。」
墨解臣踩着皮鞋，脚步有些急促「你怎么在这？」墨解臣和小允似乎认识，柳孟璟才松了一口气「你带他回董家吧。」墨荷说。
「好。」
「您要的衣服来了。」柳孟璟早先让人买一套新衣服，她接过，尺寸刚好。
「哥哥带你回家。」小允躲进墨解臣怀里，柳孟璟朝奶奶那个方向鞠躬，墨解臣牵着她上车。
柳孟璟的一举一动都让奶奶看在眼里。
─
「小允！」像是他母亲的女人从她手里接过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令尊在我们公司前徘回，淋了些雨，正好被我夫人看见。」墨解臣说。
「快进来，你也湿了，我去让人准备热茶。」
「小允说他是离家出走的。」柳孟璟直接说出重点。
「这孩子就爱乱跑，要不是你发现，现在不知道在哪呢！」
柳孟璟低下头，没有邀功「改日一定献上大礼啊！」小允意识到柳孟璟可能要离开，又跑回柳孟璟怀里。
「他们都很爱你，小允别在生气了好不好？」
虽然不晓得他的家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基本的安抚她还是能做到的。
「下次再找姊姊玩。」
小允亲了柳孟璟的脸颊，墨解臣醋意大发，要不是这小孩是个少爷，早就一拳打下去了。
「那我们先走了。」
「你和奶奶还好吗？」
「还能怎么样？」
墨解臣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奶奶很生气吗？」
「当然生气。」
不然他那一掌是假的？算了，她不知道。
墨解臣此刻的心情烦躁的很，但他觉得柳孟璟这些问题特别蠢，不生气他就不会这样了。
「噢，对不起。」
她低下头，侧身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墨解臣这次没有哄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一字，懒。
「小臣和你说了吗？」墨荷发讯息来关心。
「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柳孟璟看向旁边的墨解臣，熟练的开车，嘴巴紧紧的抿成一条线。
「也是，被奶奶打了一巴掌，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被打了？
墨解臣因为她被打了？
「停车。」
大马路的哪能停车啊。
「我说，停车。」
墨解臣还是给她转了个弯停了。
「你又有什么问题了？」
语气尽是不耐烦，墨解臣在责怪她吗？
「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从来都是我了解你，我不晓得你什么时后了解过我了。」
一字一句刺痛着她的心，他说，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也是呢，她连墨解臣喜欢吃什么这件事都没有留心。倒是他，记得清清楚楚的。
「对不起。」
「说完了？」
「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
「什么？」
「你被奶奶打了这件事…。」
墨解臣冷笑一声：「她也不是第一个打我的人，你清楚的很。」
「你要翻旧帐吗？」
「你想和我吵架是不是？」
柳孟璟双手握拳，指甲掐紧肉里，吸吸鼻子「你变了。」墨解臣双眼凝视着前方，没有注意她此刻的表情。
「对不起。」柳孟璟松开安全带，下车。
淋着大雨，她像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的在路上瞎走，身上全湿了，她期待墨解臣会打电话给自己，滑开手机，一通讯息也没有。
大概是他累了吧。
水滴打在萤幕上，她不知道那是泪水或是雨水，突然一阵震动，她就要接起——
「砰——」
身体软绵绵的，视线一片模糊，她什么也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