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子清净一大早上就跑到观妙妙与玄明的房间敲门,他年纪小粘人得很。
  门开了,是皱着眉半拢衣衫的先生,清净看过去瞥见他胸膛上的红痕,下一刻玄明就用衣服遮住,小童子只疑心自己看错了。
  他探头探脑,想找姐姐玩,不想与臭先生说话。
  玄明已经知道门外是小童子,推了推他,压低声音“清净自己玩去,过几刻再回来,姐姐还在睡觉,别吵到她。”
  “啊!”清净听了连忙捂住嘴巴,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不住点着头,他接过玄明递过来的银两,听话自己出门玩耍了。
  小童子身上带着纸鹤,丢不了。
  玄明将扰人清梦的小童子哄走,跨过地上的衣物重新坐回床边,俯下身亲了亲藏在被褥里的人。
  “将你吵醒了,娘子?”
  观妙妙摇头,她向里挪一挪空出位置给玄明,被他拥着亲吻,好一会儿两人才从床铺上离开。
  玄明刚把桃花金簪插入妙妙发中,清净就回来了,玄明抱怨“让他出去玩一玩,恐怕是意思意思。”
  这样说,还是开了门放清净进来。
  小童子一下子扑到妙妙膝上,他仰着面装模作样端详片刻,点点头挤出双下巴“姐姐气色好了很多呢!”
  的确,今天观妙妙面色都红润许多,眼睛亮晶晶的,含着水,浑身透出慵懒。
  这话反而让他身后的玄明咳嗽起来,妙妙昨天只与他欢好过,说得他是什么大补之物似的,结果就听观妙妙说“嗯,昨天晚上睡得很好。”
  可惜清净没回头,不然就能见到臭屁先生面红耳赤的样子。
  清净叽叽喳喳如同小鸟和妙妙分享着刚刚城中见闻,着重描述了其中一个,这是他特意听到记在心里的。
  原来城中富户李老爷家的小姐最近生了重病,请人来看总不好,因此广招奇人异士为小姐治病,有百金作为报酬。
  清净看上的自然不是百金,他念着妙妙的病,想着别人治不好的病姐姐去看了,定然能获得许多感谢,对身体有益。
  至于妙妙万一看不好的可能性,小童子稚儿一个想不到这样深远,在他心中玄明无所不能,现在还要加上一个观妙妙。
  “原来是这样,真是辛苦清净了。”
  妙妙不愿辜负小童子一番好意,于是叁人用过午餐决定一同去李府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她自己是病人,却要为病人看病,妙妙想这次恐怕要无功而返。
  李府十分好找,倒不是这宅邸有多奢靡,而是李老爷为女儿殚精竭虑,何处贴着告示详细标明了位置,只需顺着致使走不怕不能到达。
  即使如此,叁人到时这李府门口也是门可罗雀,冷清得很。
  妙妙与玄明对门房说明来意,对方打量他们一番请来管事。
  管事有礼作揖,“叁位请进,现在府上还有一位大夫正在诊病,若不介意可与他一起。”
  李老爷许以重金,结果都过中午了也只有两波人上门,可见李小姐病症之顽固,令人束手无策。
  玄明与妙妙对视一眼,两人被引导着穿过堂屋,来往佣人脸上都带着黑压压的愁色,李小姐的病的确对李府影响很大。
  再走片刻,他们见到了刚刚管事提到的大夫。
  这人实在不像个大夫,胡子拉碴看不清面孔,衣服也破破烂烂,甚至身上泛起怪味,佝偻着身子,背上似负有千斤重,他低着头往几人方向看了眼,又缓缓转回去。
  他沉沉呼吸,声音如风箱破败。
  似只老龟,但浑身上下长着脓包,些许因动作破了口,流出黄褐色的黏液。
  清净甚至因这大夫的外貌吓得后退一步,躲在玄明身后,不敢再看。
  怎么样这人都不靠谱得紧。
  这李小姐也是可怜,今日来的四个人,个顶个都是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