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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晴宜的人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所以路程上他们没有太多交谈,这样晴宜反而乐得轻松,因为这样子就不用花时间来交际,可以让晴宜可以一人静静的想她和巴洛克的关係。
  很快就在下午时就到了村庄,晴宜跟他道谢,要跟晴宜分离他似乎有点难过,晴宜心里也不好过,虽然时间短暂,但他们已经藉由沉默培养出些微的友谊了。
  直到最后,他们依旧没有说太多话,只是拥抱一下,然后马车的主人就走了。
  目送他离开后,转头看着稻田中金黄色的稻穗,随风摆动,就像海浪般一阵一阵的。
  树长满生气蓬勃的绿叶,而几位小朋友在树下追逐嬉戏。
  空气中飘满土壤、浓浓的肥料味。
  晴宜呆立在小径上,愣愣地看着这熟悉的景色,内心澎湃,顿时千万思绪涌上心头。
  「我回来了。」晴宜露出微笑。
  经歷了那么多,最后终于又再次回到这里了。
  「回来了呢。」她身旁浮现稚气的熟悉的人影。
  但下一秒,就像曇花一笑随风而逝,快到晴宜以为只是幻觉。
  这时有人驾驶着牛车过来,发出轮子和石头碰撞的声音。
  而这条道路很狭小,牛车通过时牛的体积就占了整条路的三分之二,晴宜正打算走到路的边缘让道给牛车通过。
  「这不是晴宜嘛!」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子,晴宜抬头是康夫人,她看起来神采奕奕,比起小黑死掉的那时好很多。
  康夫人把牛车停了下来,走向晴宜,晴宜举止有些彆扭,但张嘴想要对自己的那些让人担心的举止道歉,她正微微张嘴时,走到晴宜面前的康夫人直接给晴宜一个温暖的拥抱,用轻柔的语气说:「欢迎回来。」
  晴宜内心脆弱的一面顿时浮上檯面,长久以来压抑的委屈涌上心头。
  「我回来了...」晴宜回抱,泪水不争气的像洩洪般涌了出来。
  「回来就好了,人平安就好了。」
  晴宜像个小女孩般的哭着,手忙脚乱的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康夫人轻拍她的背,静静的让晴宜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晴宜的泪水让康夫人的肩膀湿成一片,晴宜才离开康夫人的拥抱,哽咽地说:「康夫人抱歉,我...我...」
  「傻孩子。」康夫人轻抚晴宜的脸,看着她消瘦的身形,和憔悴的脸庞,感到万分心疼。
  她不解为什么要把这个沉重的责任由这一个小女孩来承担,为什么不能让这个小女来过上一般人的日子呢?
  「康夫人,你怎么了?」看着康夫人眼眶泛红,晴宜担心的问。
  「没事,看到你高兴。好了,你也饿了吧,来康夫人家康夫人煮东西给你吃。」康夫人语毕,就朝树喊叫小孩来帮她顾牛,就挽起晴宜的手往村庄走去。
  一路上她们有说有笑,聊了很多,也透过康夫人知道了很多关于村庄的事情,原来康夫人变成了新任的村长,而镇安因为废除"尼西亚法"把军队调到附近城镇要来保护村庄人的生命,外国对那天国的援助,村民也可领取。
  走经过徐猛的家,晴宜不自觉停下脚步,康夫人也跟着停下脚步。
  「去吧。」似乎看透晴宜心中,康夫人说。
  「我...」
  「去吧,去看看他们吧,让他们知道你回来了。」说完就拉着晴宜过去。
  这里跟她当出来时几乎没什么变,是两个墓碑静静地矗立在大树旁,分别是村长的和徐猛的。
  一阵风吹过,捲下很多绿叶,在空中缓缓盪下,数片缓缓落在村长的墓碑上。
  康夫人则双手合掌眼帘低垂,嘴巴轻动,而晴宜就这样呆立在墓碑前。
  徐猛、村长死亡的世界是如何?是黑暗的还是光明呢?是寂寞还是有眾多陪伴呢?你们在那过得好吗?在等一等,很快我就会过去那边找你们的。
  晴宜走上前轻抚刻在墓碑上的名子。
  生命是无法预料的,诞生时,无法预料自己父母是如何,也无法预料自己竟是一个与眾不同的存在;成长时,无法预料自己会被伤的那么彻底,却又在绝望时又遇到了他,而就在当自己天真的认为会从此幸福时,却又发现自己所相信的一切都被夺走;而自己人生最后的旅途,又会是如何呢?
  「晴宜要走了吗?」康夫人拍晴宜肩膀问。
  「好啊。」
  「晴宜你有跟他们说什么吗?」
  「就是希望大家能幸福快乐。」
  人生真得无法预料。
  因为就在隔天,晴宜状况开始急速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