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飞凤抱紧了怀中的账册。
卫廷又道：“爹和二哥也活着。”
褚飞凤怔怔道：“当真？”
卫廷点头。
褚飞凤的喉头滑动了一下，眼眶湿润了：“那，他们……都还好吗？”
卫廷轻声道：“爹与六哥应该已经来了千山岛，大哥、二哥先去的西晋，稍后也会过来，大嫂可以亲自见见他们。”
“我……”
褚飞凤低下头。
卫廷道：“大家都很想大嫂。”
褚飞凤张了张嘴。
忽然间，走廊里走过来两个侍女。
“百花宫真是过分，搜到我们夫人院子来了！”
“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们搜！”
“诶？刚刚那个人不是往这边过来了吗？怎么不见人影了？”
褚飞凤忙将卫廷拉去了柜子后。
一个侍女推开账房的门，见到褚飞凤在书桌前整理账册，笑着问道：“芸娘，你看见有人往这边来了吗？”
褚飞凤在岛上的名字是芸娘。
“什么人？”褚飞凤问。
侍女道：“百花宫的人，忘了你不认识，就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陌生男子。”
褚飞凤淡定摇头：“没看见。”
侍女又与褚飞凤寒暄了几句之后离开了。
褚飞凤长松一口气，走到柜子后，紧张地看向卫廷：“你假扮了百花宫的人？百花宫不是吃素的，让他们知道，你就遭殃了。”
卫廷道：“不是假扮，我现在是百花宫的二公子。”
褚飞凤一脸迷茫。
卫廷望了望外头，压低声音道：“时间紧迫，来不及与大嫂细说，大嫂不必担心我，宫主待我很好。倒是大嫂，别再待在天玉堂了，随我回百花宫吧。”
褚飞凤道：“我还不能走，我好不容易才查到一点线索，当年的事，或许与城主府有关。天玉堂与城主府关系密切，我有机会跟着堂主夫人出入城主府。”
卫廷蹙眉道：“太危险了。”
褚飞凤笑着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堂主夫人如今十分器重我，大小事都离不开我，我不会有事的。小七要相信大嫂，知道吗？”
大嫂一贯有主见，劝是劝不动了，打晕了带走也不可能。
卫廷只得无奈点头。
褚飞凤催促道：“好了，你赶紧走吧。”
卫廷道：“大嫂，你若想联络我，去找火杀门的陆门主。”
百花宫与天玉堂太难走动了，但陆傲天的地盘没人盯着。
褚飞凤先是震惊，继而欣慰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小七是很厉害的，我记住了。”
“对了。”
卫廷突然记起一件事，“大嫂可认识夏侯彦与无忧？他们知道大嫂的身份，还拿了大嫂的香囊。”
褚飞凤回忆道：“你说的是一个叫四爷的人吗？我刚上岛时，曾中了一个女人的咒术，暴露了身份，后来被他们要挟，为他们提供天玉堂的消息。不过，他们有阵子没来找我了。”
卫廷暗松一口气：“那没事了，他们死了。”
-
宫主与卫廷搜完回到了前院。
姬夫人道：“云宫主可搜到什么可疑之人了？”
宫主冷傲地说道：“没有。”
姬明楼道：“我天玉堂是清白的，云宫主无话可说了吧？”
宫主漫不经心地说道：“儿子，我们走！”
姬夫人冷声道：“我天玉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么？”
宫主瞥了她一眼：“怎么？想动手？你打得过我么？”
姬夫人脸色一沉。
姬明楼道：“既然误会已经澄清，我就不留二位了，云宫主，请吧。”
“哼。”
宫主翻了个白眼，带着卫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副堂主不满地说道：“堂主，为何如此纵容他们？她还没道歉呢，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姬明楼双手背在身后，皱眉道：“想必是有人在背后挑拨天玉堂与百花宫的关系，眼下如夫人临盆在即，天玉堂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副堂主无可反驳：“是。”
“你下去养伤吧，夫人，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对二人交代完，姬明楼头也不回地去了。
副堂主对姬夫人拱了拱手，也转身离开了。
姬夫人看了看姬明楼远去的背影，又看向逐渐消失在尽头的云霜，眼底闪过一丝妒忌。
-
上马车后，云霜心情很不错。
她早想带着儿子去天玉堂威风一把了，今日算是过足了瘾。
凌云看着神清气爽的云霜：“不知道的，还当你去风流快活了。”
宫主摇着扇子道：“那可不快活！让你去你不去，羡慕了吧！”
凌云：“幼稚。”
卫廷想到姬明楼对宫主娘的态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娘，那个姬明楼……”
宫主道：“姬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卫廷很乖地应下：“知道了，娘。”
宫主很满意，这才是听话的儿子，不像某个臭小子，一身反骨！
她问卫廷道：“可见到你大嫂了？”
卫廷道：“见到了，她在姬夫人身边做管事，留在天玉堂是为了调查卫家当年被害的真相。”
凌云端茶的手一顿。
宫主纳闷道：“卫家被害与天玉堂有关？”
卫廷道：“大嫂说，目前调查到的线索是与城主府有关。”
凌云垂下眸子，继续喝茶。
宫主寻思道：“天玉堂与城主府来往密切，留在那里，确实更容易接近城主府。你让她小心些，万一被发现了就赶紧来百花宫。”
百花宫与城主府没什么来往，查消息是很难了，但保住一个人还是能做到的。
卫廷诚挚地说道：“多谢娘。”
百花宫摆摆手：“小事罢了。”
凌云喝着茶，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马车行进了一段路。
卫廷对宫主道：“娘，我一会儿想和大哥上街转转，您是和我们一起，还是——”
“呼~呼~”
神仙美人毫无形象地睡着了，打起了惊天动地的大呼噜。
卫廷：“……”
卫廷让车夫先送宫主回百花宫，自己则将凌云拽下了马车。
凌云一脸不耐：“你又干嘛？”
卫廷：“去火杀门。”
“我不去！”
“你放我下来！”
卫廷将哥哥扛到了火杀门。
凌云脑充血的姿势挂了一路，到门口时，一张脸涨红透了。
陆傲天走出来，看看卫廷，又看向凌云：“噫，咋还害羞上了？”
想劈死卫廷的凌云：“……”
卫廷将大嫂会来此与他联络的事说了。
陆傲天虎躯一震：“不是吧，你们到我这儿联络，被天玉堂发现了，我会遭灭门的！”
卫廷：“一千两。”
陆傲天：“人在江湖，讲的就是义气！”
卫廷冲凌云比了比手势：“大哥，给钱。”
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