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荣又梦到了过去的事,身体理所应当起了反应,她起床去洗澡。
  陆煅走了以后,她像是在自虐一样再也没有解决过自己身体的需求。
  唯一一次和别人上床,还是两年前被父母逼着和官海。
  那以后,她每次都会让官海去找他包养的那些人,反正那些人更需要官海。
  剧组是八点半开拍,陈昭荣七点不到就到了,她坐在自己的化妆间里,翻着最近的新闻。
  开拍大吉那天,陆煅的定妆照真不错,适合保存。
  然后放到隐藏相册里。
  剧组要在影视城里先拍文戏,然后转移阵地拍那些大场面,今天上午她要拍的第一场就是和陆煅饰演的辛璜将军故人重逢。
  《风波定》剧本是原创剧本,陈昭荣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
  剧本设定里,她饰演的静宜郡主是先帝幼女,而先帝是当今昭帝的哥哥。
  也就是说,这个皇位是兄终弟及。
  先帝病逝后只留下这个幼女,昭帝自然不敢苛待,封其长郡主,享一郡之供养。
  但静宜郡主的年龄实在是...
  她和昭帝的三子一般大,今年已经二十有六,却未曾婚配。
  原因无它,长郡主之子,为先皇血脉,而朝中旧臣仍在,若是有人想以此夺位,还真不是不行。
  这要娶长郡主的人选既得能让朝中旧臣满意,又得能让昭帝放心...
  哪能那么容易,便一拖再拖。
  静宜郡主自己也知道她身份尴尬,便常年驻守封地,无召从不回京。
  她和辛璜的重逢,便是因为昭帝下旨令辛璜回京述职顺便过中秋。
  辛璜,北境辛大帅孤女。十年前辛家满门儿郎战死,北境险些失守。当时军心涣散,而朝中因先帝突然驾崩新帝仓促继位,混乱一片,无人受旨前往北境镇压。
  此时,年仅十三岁的辛璜披甲上阵,亲自率辛家军闯进敌方大营,斩主帅首级。
  此后,辛璜掌辛家军大旗。
  璜,祭北之玉器。
  辛璜自幼便是武学奇才,由辛大帅亲自教习,十岁时便能使得单戟如出江蛟龙,得先帝亲自赐名:璜。
  辛家亦是先帝时旧臣,辛璜每次回京都会绕道春梨郡,先拜见静宜郡主。
  正定十年七月初四,韬武大将军辛璜奉召回京述职,过半,得长郡主静宜密令,孤身率军医星夜兼程,赶赴春梨郡。
  这一幕里,静宜郡主因为受歹人所害,进食毒物,卧床养病。
  辛璜疾驰,便是因为长郡主府上缺医少药,静宜向她求助。
  “殿下,”丫鬟满禾端来汤药,“您下的药方已经煎好了。”
  满禾扶着静宜坐起,给她喂药。
  静宜郡主是被架空了,可她毕竟是先帝唯一在世的女儿,自有一些手段,整个长郡主府密不透风。
  “殿下,您多习医术,但以后这样自吞毒药的事,可是万万不能再做了,”满禾不无担心,“万一辛将军带不来您要的药呢。”
  “放心,”脸色苍白的静宜郡主宽慰身边人道,“她会带来的。”
  静宜郡主服了一碗药,正要修养,门外的雨宜神情惊喜又迫切地进来禀告:“殿下,辛将军到了!”
  “这么快,快请!”
  静宜郡主要起身去迎接,却被满禾按了回去,辛璜的声音也快步的到近前:“殿下切莫起身,臣不敢劳动!”
  如果说辛璜的到来是给静宜郡主安稳,那陆煅的出现,是解救陈昭荣的人生。
  和八年前一样。
  八年前那部电影的最后,幕后凶手绑架失足女,以她为人质夺路逃生。
  陆煅当时跟着特技师只训练了半个月,但是那场戏完成的载入教科书。
  她接到消息后直接拦路抢了一辆越野车奔向公路,她没有丝毫的迟疑,带着对即将为妹妹报仇的期望和解救一个无辜生命的使命感,她义无反顾。
  陆煅的眼睛很锐利,当年的导演就说过:这孩子会用眼睛说话。
  这双如鹰一般尖锐且审视的眼睛在太阳的辉煌下闯进她的人生。
  大车司机直接撞停幕后凶手,她下车后根本没管那个人的死活,她更在乎的是还有希望的生命。
  “你没事吧!”
  “郡主殿下,臣来迟了。”
  八年过去,她的声音褪去青涩和冲撞,烈风已经吹不动羽翼丰满的苍鹰。
  她也壮了些,为了配合辛璜这个披坚执锐的沙场宿将形象,陆煅在没回国的时候就在增肌,回来以后还被导演拉着去特训。
  陈昭荣的目光锁着这张脸:比以前白了,大概是知道防晒了,也没以前那么放肆了。
  少年还是被她所爱的人亲自渡上枷锁。
  草原辽阔的风终究没能剥开自缚的茧。
  而今,五年。
  “辛将军,好久不见。”
  陆煅,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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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加班三小时,我们单位可以说是人事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