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向丹尼斯解释,但是丹尼斯没有停顿,只是看着他郑重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尊重你,加尔。”
  丹尼斯帮他扣好了衣扣,又重新将那张浴巾披在他身上,将沙滩伞重新立好,习习海风终于吹拂到了这个角落。
  玫瑰精油的香气被海风吹散,江挽坐在沙滩椅上,看着丹尼斯魁梧结实的肌肉,鼻腔被海风的咸湿充盈。
  他眼眸微动,带着淡淡的嘲讽。
  他竟然在一个只相处了一天的陌生人这里听到了尊重。
  丹尼斯很快回来,没有选择坐在江挽身边,而是半跪在他面前,执起他的右手送到唇前,亲吻他的手背:“明天我们还会见面吗,加尔?”
  江挽手腕丑陋的疤痕被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但丹尼斯什么都没问,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
  “或许吧。”江挽说,他是临时起意来的巴厘岛,乐时渝也只定了机票和酒店,明天会去哪儿,他们也不知道。
  他说了个酒店的名字。
  丹尼斯又亲吻了一下他的手背:“我知道了。”
  乐时渝和克里斯平迟迟没有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出门的时候都没有带手机,江挽没办法联系到他,只能和丹尼斯一起在海边散步。
  丹尼斯牵他的手,他没躲,感受到了他掌心和虎口的老茧。
  他身上的衣服还没干,再加上在海里泡了一天不太舒服,没多久丹尼斯就将他送回了酒店,在门口和他吻别。
  “明天见,如果可以的话。”丹尼斯俊美的容颜挨得很近,他亲手替江挽戴上墨镜,说,“我会期待明天和你的见面。”
  江挽和他分别,回了房间。
  乐时渝在床上和别人打水友赛,听声音应该是他在一个电竞类综艺认识的电竞明星。
  见他回来,乐时渝还往他身后看了看,见没人,就将到嘴边的“要不要我回自己房间”咽回了喉咙,关掉了麦,才说:“怎么了,丹尼斯不够大吗?”
  所以连人都留不下。
  乐时渝和克里斯平吃完饭就分开了,他的东西都放在江挽的房间里,他原本打算收拾了东西润去自己的房间,以防江挽带丹尼斯回来他来不及给他们腾地方。
  “鼻子那么高,看起来就是大□□帅哥,还以为……”他嘀咕,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又问:“真的连20cm都没有吗?还是大树挂辣椒?”
  江挽说:“不知道。”
  “不知道?”乐时渝狐疑地看着他明显红肿的嘴唇。
  “嗯。”江挽应了声,取下墨镜,进了浴室洗澡。
  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乐时渝已经退出了水友赛,趴在床上看他在剧本上做的笔记,见他出来,就丢开了剧本,海豹似地拍着他旁边的空位:“挽宝快过来。”
  江挽在他身边坐下,就听乐时渝问他:“你是不是在等顾逐之来?”
  江挽拣起被他放在一边的剧本。
  丹尼斯亲他亲得太用力,他的嘴唇现在还有些麻痹,舌头也在发麻,说话时唇角还带着些微刺痛,他神色平淡,看不出任何端倪,淡淡地说:“没有。”
  他只是在旅途中需要个床伴,所以给顾逐之发了定位,但如果顾逐之没来,那他的床伴也可以不是他。
  也可以是丹尼斯。
  如果丹尼斯这几天都愿意一直陪他的话。
  他没有直接碰过丹尼斯的东西,但感受到过分量,应该不轻。江挽抚了抚还在源源不断发热的嘴唇,再定睛的时候,却看见乐时渝那张笑得暧昧的脸。
  乐时渝故意揶揄他:“挽宝,你在回味和丹尼斯的吻吗?处男会接吻吗?”
  江挽垂眸看着剧本,沉默了会:“嗯。”
  乐时渝笑得不行:“那你明天还要不要和他一起?”
  “可能。”江挽的回答很简洁。
  “那我明天就去我自己房间了。”乐时渝想了想,“我明天还是自己找个伴玩儿吧。克里斯平说他和丹尼斯一起来的巴厘岛,明天他应该也是一个人。”
  乐时渝性格好,和谁都玩得开,在国内被公司和镜头压抑了这么久,来了巴厘岛就忍不住释放天性,即使他和克里斯平相差十一岁,他也能和他玩成一团。
  江挽眼神微顿,瞥了眼乐时渝,没说话。
  他摸到了丹尼斯手上的老茧。
  那种老茧,他在燕铭手上也摸到过。
  丹尼斯和克里斯平不会轻易谈论他们的家世,这是陌生人该有的分寸,就连乐时渝也不会透露他们自己的职业。
  他们不会去探究。
  他们只是在旅途中萍水相逢,旅途结束后就是再也不可能再见面的陌生人,一切经历和体验都只会变成记忆,最后被遗忘在角落。
  江挽继续看剧本。
  乐时渝没再打扰他,趴在他身边上网冲浪,过了会,他耸了耸鼻尖,小狗似地闻到了江挽身上残留的玫瑰精油的香气:“你身上又香香的。玫瑰的香?”
  “玫瑰精油。”江挽说。
  乐时渝意味深长拖长音调:“哦——看来丹尼斯真的会按摩。可怜的克里斯平。”
  江挽没忍住拍了拍他的头顶:“玩你的。”
  乐时渝敷衍点头。
  江挽看了两个小时的剧本,才略显疲惫地放下,找到了手机。
  手机在酒店里放了一天,私人微信里被塞满了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