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两束, 还有千里之外被工作缠身无法来现场的顾司沉订的香槟玫瑰, 以及远在海外的燕旭让人捎过来的粉玫瑰。
  再加上剧组其他人送过来的花,房间内的花香又杂又过于浓郁, 香得呛鼻。这些花都很新鲜, 如果处理得当,还能多留两天。
  小陶偷偷检查过,没在这些花里找到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才敢放心留下来。
  但这么多花插完简直是灾难, 小陶提议说:“要不一捧抽两束?”前段时间他闲着没事去学过插花, 现在看见这么多还有些蠢蠢欲动。
  江挽点头:“好。”
  小陶兴冲冲问酒店要了几个花瓶回来搞插花。
  江挽回了房间。
  闹到了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 明天一早他还有戏份,他现在就得抓紧时间睡觉,否则会影响明天的拍摄状态。
  小陶还在客厅的茶几前认真捣鼓他的插花。不一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一震亮起了屏幕, 小陶瞥了眼,见是顾逐之, 便把手上的香槟玫瑰小心放好才拿起手机查看。
  顾逐之:【他睡了?】
  小陶心领神会问的是谁:【嗯嗯。】
  顾逐之很快回:【你告诉他了是我帮忙找的祝老师?】
  小陶:【还没有,怎么了顾老师?】
  顾逐之:【他心情很好?】
  小陶:【当然!/大笑/大笑/大笑】
  他狂吹彩虹屁:【这都是顾老师你的功劳。】多的他一个字也没提,顿了顿:【放心吧顾老师!我不会和你抢功劳的!】
  顾逐之:【……】
  小陶盯着这一串省略号皱眉凝思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噢!还是说你想让我帮忙提醒一下江哥?】
  顾逐之终于发来:【不用。】
  小陶回了个ok的手势:【好的。】
  陈文石还要给学生上课,第二天就回去了,祝荣华却一直都在剧组,江挽没有戏份的时候就会去找她。
  这附近有一家不大的舞蹈工作室,不太景气,去的人不多,江挽让小陶出面交涉将它包了下来。工作室的人乐见其成,也信任他们,把钥匙交给他们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江挽就和老师在这里练软功。
  他的软功退步了很多,只能一点点练回来,经常痛得满头大汗。他的右腿很久以前打过钢钉,刚开始时腿不受他控制地不停颤抖,似乎还残存着当年被燕铭硬生生打断时的痛楚,这点痛楚维持到了第二天,江挽在镜头前站着时他的腿都还在钻心的痛。
  ——他的腿被精心养了许久才没落下坡脚的毛病,现在跳舞只能慢慢来。
  祝荣华看着他的腿,没有了当年压着年幼的江挽练软功时的强硬,只剩下了心疼。
  但江挽能忍,妆容遮住了他的脸色,拍戏时也没表现异样,台词也没出过错,聂桓文也就没干涉过。
  他虽然下戏后依旧不爱接近剧组的其他人,但随着软功一点点进步,右腿的幻痛在渐渐消失,他眉眼间的郁气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少,原本昳丽的眉眼愈发生动明艳。
  剧组的人就都知道了他在跟着老师练舞。
  顾逐之是剧组中下戏后唯一和江挽走得近的人,江挽练软功的时候他如果没戏也会去陪着他,因此即使江挽没向祝荣华解释他们的关系,时间长了也被她看出了端倪。
  她尊重江挽,什么也没说。
  一来二去,顾逐之和她也渐渐熟络起来。
  这天顾逐之不在,祝老师也不在,江挽压着一字马休息,小陶递给他水看着他压腿,想起这几天他江哥都没提起最大的功臣,顾影帝看起来也打算深藏功与名,于是突发奇想想帮帮他:“江哥,我俩觉得顾影帝其实人还挺热心肠的。”
  江挽微微喘着气看了他一眼,接过水杯,将黏在鬓角的发丝拨开,仰头灌了一大口水,将保温杯还给他,说:“怎么了?”
  “祝老师嘛。”小陶拧好保温杯的盖子说。
  江挽拿着纸巾仰头擦着下颌和脖颈的汗水,身上的冷香似乎比平时还浓郁了几分,他闻言微微偏头,唇角还保持着轻淡的笑意:“顾老师和祝老师有关系?”
  小陶嘿嘿一笑:“嗯……我之前在顾哥面前提过一次,他应该放在心上了,毕竟我也没办法帮忙找到咱老师嘛,就只能找他帮忙咯,他果然帮忙找到了祝老师。他挺好的——”
  江挽顿了顿,将手里的纸巾递给他,开始压腿,声音听上去还是淡淡的:“不是他。”
  “不是他?”小陶纳闷,“不是顾影帝找到的祝老师?”
  江挽“嗯”了声。
  小陶扣了扣脑壳:“但是我问他的时候他没否认。”
  江挽动作一顿,没说话。
  小陶百思不得其解,掏出手机:“我再问问他吧。”
  “先别问。”江挽却阻止了他。
  小陶听话放下了手机:“怎么了?”
  江挽说话的声音带着微喘:“找到老师的那个人没联系我。”
  小陶思绪乱飘:“顾影帝不会是想冒充他然后……吧?他——得了失心疯了?对了江哥,你已经知道找到祝老师的那个人是谁了?是顾总还是沈总?”
  江挽说:“燕炽。”
  小陶在记忆里搜刮了一会才想起来燕炽是谁。
  ——那个传闻中被父亲抢了初恋、有情人终成小妈和继子的,燕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