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魍魉被坑了一把,接替应飞扬沦为了狱鬼,被拉扯回鬼狱之中,纵然阴魍魉修为精深,亦挣脱不了无尽煞气链条,一时遭困不得出。
但他终究是鬼狱之主,就好像同时兼备器主和器灵两种身份,情急之下,当下决断,以主人身份下令鬼镜自爆。
鬼镜作为监狱的核心枢纽,一旦自爆,风水格局便破,煞气失了引导狂暴乱窜,煞气链条自也随之崩解,而他也趁此时机,借助爆炸冲击和残留煞气破碎空间而出。得以脱身。
只是此番损失实在过重,他犹困在鬼镜之中,就下令鬼镜自爆,这爆炸的冲击无处避闪,无法化解,只能借助煞气硬生生抗下,若非他修为高深的鬼修,魂魄坚韧程度异于常人,早就在爆炸中魂飞魄散了,饶是如此,依然让他魂体受创,几欲撕裂。
而更令他气恼的是,鬼镜被毁,狱鬼脱逃,整个监狱失了核心,在暴乱如洪涛的煞气下已显崩解之象,鬼狱是他十数年的心血,也是整个幽冥鬼城的基石,这番被毁,可谓多年心血付诸东流,损失惨重。.
但他却无办法再阻止鬼狱毁灭,只得将一腔怨愤发泄在应飞扬身上。
“臭小子,竟敢戏弄朕,你该死啊!”阴魍魉在一后生晚辈手下吃此等大亏,自是怒火中烧,聚到便斩!滔滔怒火随着阴魍魉一刀斩出,破风之声宛若厉鬼号啸,丧人胆魄。
应飞扬伤重难支,无法抵挡,却是稳立不动,沉冷双目看向阴魍魉身后,道:“时辰到了!”
与此同时,突然响起一声清唳凤鸣,一只炽焰火凤从阴魍魉破开的空间裂隙中振翼飞出,直袭阴魍魉,阴魍魉虽未看到,但也感一股灼热火劲从背后扑来,令他不敢轻忽,随即便招分击两处,刀路一变反抡背后,同时另起一掌向前,誓杀应飞扬。
但凌厉一刀却只抡了个空,火凤双翼一扇,划出一个优雅灵活的弧线绕行半圈,已从正面逼来,替应飞扬挡下致命一掌。“嘭!”凤火撞上鬼掌,炎流鬼气爆发,席卷八方,而随着火焰散逸,乍现一条意外身影。“师兄?”左飞樱惊喜叫道。“纪凤鸣!”其他道门和六道之人惊异道。“是你!”阴魍魉大感意外,瞥眼看去,纪凤鸣分明被他炼成鬼奴,正呆傻傻的立在一旁,场上怎会又出现另一个纪凤鸣,“怎么可能?”“意外吗?纪凤鸣就是让你预料不到!”纪凤鸣微笑道,在应飞扬与战到最后阴魍魉战到最后关头时,纪凤鸣的阵法已近完成。因这具身外法身与本体感知想通,通过本体的视角知晓阴魍魉被困为狱鬼,拉回牢狱,纪凤鸣便先以道法隐匿行迹,阴魍魉为摆脱桎梏,怒极恨极之下,自也没有注意到纪凤鸣就在牢室外不远处,而是甫一脱困,就迫不及待的劈开空间杀回。这便又便宜了纪凤鸣,纪凤鸣完成最后的布置,亦借助阴魍魉辟开的通道返回,及时救下应飞扬。
阴魍魉虽然惊疑,但仍做镇定状,加催劲力,滔滔鬼气随掌力一同汹涌而来“哼,多你一人,救得了谁?既然自投罗网,便由你先承受朕的怒火”
感应到对方如狂涛怒流般的深沉功力,纪凤鸣顿时陷入下风,双足不断下陷,面色一贯从容,双目却隐隐有火光跳动,亮得灼人,一字一句道,“你怒?我比你还怒!屠戮道门,伤我师妹,纪某岂能饶你,今日来此不仅要救人,更要你幽冥鬼城。一!夕!覆!灭!”
纪凤鸣本体被制,目睹了数十道门之人被六道恶灭屠戮玩弄至死,更被控制着险些杀了自家师妹左飞樱,心中怒火早已熊熊炽热。
此时,一手迎掌,一收负于身后暗掐道诀,“衍万象,归太虚,巨灵借力!”
一声法咒,纪凤鸣已是施展了“巨灵借力法”,巨灵乃天界大力神,巨灵借力法便是向天借力,让自身肉体之力扩大数十倍,威力比之佛门龙象大力也丝毫不逊色。
但见纪凤鸣迎敌的那只手臂陡然粗了不止一圈,臂上筋肉虬结,贲起青筋宛若一条条充满力量的小龙,充满爆发力,而他手腕略撤半圈,变掌为拳,随后磅礴一拳怒然击出,威势浩瀚!
虽不及阴魍魉百年根基,但靠着术法换来的纯粹蛮力,拳掌交接,纪凤鸣不落丝毫下风,“轰”得一声暴雷般的交击声,却见双方皆是后退,纪凤鸣退身数步,已到本体身边,化身顺势没入本体之中,方才狱链拉扯,已将阴魍魉对纪凤鸣魂体设下的封禁有所松动,如今又有化身回归,内外交攻之下,本体魂体意识的封印瞬间被破,纪凤鸣重获自由,顺势点了胸前穴道,止住血流。
阴魍魉飞得更远,再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才稳住身形,魂魄回归肉身,甫一回身,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石制扶手就把他盛怒之下捏得粉碎。大叫道:“好,朕便看你如何让我鬼城覆灭,众军齐上,将他拿下!”
一声令下,鬼兵齐出,枪戈如林,而诸多鬼修也有动作,漫天人影攻向纪凤鸣。
左飞樱见状,惊叫出声,方才一拳逼退阴魍魉,别人或许不知,但她却从纪凤鸣的细微动作中看出,他的师兄虽表面上占得上风,但方才那拳实际已是倾尽所剩不多的真气,如今真气枯竭,胸口伤势又沉重,不知他该如何应对。
此时,应飞扬如知晓后面发生的事一般,飞身向后,转瞬击倒押住谢灵烟和左飞樱的四个鬼卒,拉扯二女向后退去。
“呵,原来你还未察觉,纪某一人力有不及,自然要再叫帮手了!”但见纪凤鸣双掌举天,霎时,本就震荡的地面如变得波浪翻涌,砖石皆被震得一起一落,与此同时,以纪凤鸣为中心方圆百步,一股庞大的令人胆寒的阴森鬼煞之气从被掀开的地面缝隙渗出,喷涌而起,直冲天际。离得近的鬼军被这鬼煞气息一冲,当场魂飞魄散,而地狱道鬼修也个个被冲的魂体不稳,个个惨嚎连连,如苍蝇般纷纷坠落,忙拼尽最后气力向后撤去,却又被后面的鬼军挤住,无处退闪。
而阴森鬼气冲向鬼界穹顶,却自行分成两股,一股依然是鬼煞浊气,一股却被转换转化成道门清气。交缠的两道气流,在天上盘旋互咬,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阴阳图。
左飞樱杏眼一睁,惊异道:“是盘古开天阵!”
配合着左飞樱的惊叫,纪凤鸣高举的双手往两侧一拨,似要把鬼界天空撕裂,而口中高喝一声——“给我,开!”
而天上的巨大阴阳图,竟也真从阴阳分界出裂开,阴阳双鱼被拨向两侧,好似打开的门扉。
看似威势万钧的法术,众鬼修只当会从门扉中降下什么陨星暴雷,惩恶天罚之类,但愣了愣,却不见有何变化,恼人的冲霄煞气也不再存在,几名鬼修大胆上前几步,却觉脚步难再动弹,脚上不知何时竟结了一层冰,又忽觉头顶寒意逼人,抬头看去,却见数道晶莹剑气飞泻而至,未及反应间,就已刺破他们眉心。
“师傅!”谢灵烟抬头,惊喜叫道,却见天空之上,一个气质温婉淡雅的女修,手持一把寒冰般的长剑翩然而落,正是凌霄剑宗商影。
门扉中没有降下陨星暴雷,狂风疾电,却是从天降下奇兵!不止是商影,还有其他五湖四海的道门人士,司天台修者,足有近百人,或御使各色耀眼法器,或是乘风驾鹤,纷纷降落。
甚至还有十数个白马寺,大福先寺等佛门之人,带着金色佛光救援而来,而淡雅脱尘的天女凌心也在其中,此时双臂缠绕着绫带‘十丈轻尘’,长待飘飘,裙裾轻舞,如飞天一般从容降下。
盘古开天阵辟开阴阳,打通人鬼两界,而纪凤鸣入鬼界前,已飞符传讯洛阳城中诸多修者,又请商影集合散乱的道门残众,统合起来准备留作支援,如今果然派上用场。百余修者列阵纪凤鸣身遭,对峙地狱道众多鬼卒鬼修,气势分毫不弱。
商影足方点地,听到谢灵烟熟悉呼唤,知晓爱徒无事,当下送了一口气,但回身一看谢灵烟面容,当即一愣,随后柳眉倒竖,牙咬切齿道:“烟儿,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见到师傅,谢灵烟绷紧的神弦终于松下,眼眶泪水打转,手一指晏世元,委屈道:“师傅,是他害我变成这样,为我报仇!”
“人间道道主?”商影眼神一冷,看向晏世元。
凌霄剑宗商影外表温柔,实则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感受商影如剑目光,晏世元苦笑道:“你这小姑娘,分明是自己下得手,倒怪起我来了。”但心中却知晓,这一战无法避免了。
阴魍魉起先也是一惊,但此时看清来人后也暗暗放心,来者虽不少,但地狱道鬼修已集结数百人,更有鬼卒大军压阵,随即恶狠狠看向纪凤鸣道:“哼,这就是你精心布置的底牌?不过多给朕送上些鲜活灵魂罢了,众人再上,歼灭他们!功劳最高的三人,朕拔擢为地狱道狱首,亲授鬼修妙法。”
地狱道狱首之位仅次于道主,且空悬已久,而阴魍魉亲授功法同样有巨大诱惑,鬼修听闻后再度围上。
纪凤鸣却笑道:“底牌总要在最后揭开,就像最绝顶的高手要在最后才登场。我们这可有一剑,足当百万之兵!”
话音方落,众鬼修只觉一股强横霸道,不加丝毫掩藏的气息从头顶覆压而来,众鬼修竟停下脚步,不约而同的抬眼望去。
却见金曦破晓,耀眼夺目,千秋万载都是灰蒙蒙的鬼界,今日竟得太阳普照,射下万道金光!
但璀璨金光照在鬼修身上,却是血花四溅,哀嚎遍起,穿胸,破腹,断首,截肢,雄奇浩瀚的炽烈阳光,却是最锐利,最霸烈,最强硕无匹的剑气。在无尽悲嚎声中,肆意显露着割破昏晓的力量。
而剑气所落之处,碎石崩飞,裂地成痕,本就因煞气乱用,几近崩毁的鬼狱在剑气之下再难支撑,大片大片的地面坍陷,不知多少鬼卒随着碎裂的砖石一并掉下更底层,鬼卒合围之势竟这般就被破去。。
金光虽未照到高台,但弥天剑意已刺入骨髓,晏世元,血千秋皆是再也坐不住,齐齐站起惊呼道:“黄金剑芒?是他来了!”
便见璀璨光华中,一灰发皇袍老者双手负后,自天而降,手中无剑,剑气隐隐,好似他本人就是一把锋芒毕露的不世奇锋。
而他虽在万丈金光之中,却没被炽烈金芒遮掩住身形,恰恰相反,他本身怀揽日,胸藏乾坤的庞然大势,就好像将方圆十里的光线都集结在自己身上,正是万道金光中最璀璨的一束,逼得众生低首,莫敢仰视!
唯应飞扬双目紧紧盯着那道身影,一身剑意被激起,如弓满弦,冷彻空灵的目光吐露出慑人狂热,仿佛是看到了要用毕生逾越的巅峰绝岭!
“本座的对手,就是你们这些孤魂野鬼么?”老者半阖的双目一张,剑光迸闪,若两道惊电闪过,人鬼皆惧。
划破混沌,转战阴阳,人间至际之剑,剑皇越苍穹,今朝降临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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