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才知道，断霜一点也不直男，也不是那么有原则。
只是他偏爱的那个人不是她罢了。
“是又怎么样？游戏里认识的人，退了游戏还剩什么？我只能祝她前路坦荡，平安顺遂。”
断霜点了根烟，腾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看不太清显示屏上的屏保。
那是一张合照截图，很丑，但是却是他和秋声晚的唯一合照。
是他在登顶全区服第一时，高兴地像个十来岁的少年，脑子一抽把秋声晚喊上线，偷偷截下的图。
“断霜，”春水哽咽起来，刚才发的疯让她耗尽了所有力气，“我到底哪里不如秋声晚，哪里不好我改还不行吗？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陪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你告诉我，你喜欢秋声晚？你让我觉得我就是个笑话。”
“你没有什么不如秋声晚的，”断霜劝她，“你也不用想着去改。”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不值得。”
断霜觉得，还是把话一次性说清楚最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是你陪我五十年，一百年都一样。”
“而秋声晚……可能只需要半个月，或者更短的时间，我就会为她心动。”
砰的一声过后，电话的连接断了，断霜把烟碾灭，点开了一个再也不会亮起的头像。
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十来天前。
断霜：【无敌是那么的寂寞。】
断霜：【截图.jpg】
秋声晚：【在？大佬？有空帮我打个雕像？】
断霜：【好。】
其实断霜一点也不高冷，在秋声晚面前他还有点傻兮兮的自恋。
春水觉得他性子冷，也只是春水觉得罢了。
为了秋声晚的一句玩笑话，断霜练起了奶妈。
但还没等他学有所成，当初跟他开玩笑的那个女生却已经退游了。
因为另一个男人。
揉了揉太阳穴，断霜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对秋声晚心动的了。
是在第一次见面她不自在地向他问好时候？
还是在取得胜利时，她高兴地夸他的时候？
亦或者，是在她哪怕哭哭啼啼，擦掉眼泪仍旧倔强地坚持要继续教学的那一刻？
太多太多了。
断霜：【胆小鬼可以有喜欢你的资格吗？】
他发出了这条消息。
没有人会给他回复。
*
考试周一过，没多久学校就放假了。
早上去车站送走了陈惜鹤后，乔菀打车回了家。
那会儿在车站里，陈惜鹤对她是再三叮嘱，让她一定照顾好自己。
恍惚间乔菀差点以为陈惜鹤被外星人附体了。
话多到不正常。
一旁的老大爷还乐呵呵地打趣道：“哎呀，小情侣既然舍不得分开，那就一起走呗。”
把乔菀尴尬的，解释了两句就溜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路上她接到了导员的电话，说是奖学金申请通过了，开学这笔钱就能发放到位。
再加上前两天李遇给她付的陪打费，乔菀感觉自己的小日子逐渐好了起来。
她要攒点钱，等《江湖》全息版上市，最好能买一个游戏舱玩玩。
踏进小区没多久，还没走到楼下，乔菀忽然接到了李遇的电话。
她有些纳闷李遇怎么忽然想起来联系她了，不过还是点了接通。
“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一边走着，一边翻找着包里的钥匙。
电话那头的李遇似乎在开车，背景音是嘈杂的鸣笛声。
“你在哪啊学妹，老陈走了，怎么说我这个本地人也要尽下地主之谊请你吃个饭吧。”
乔菀：“……啊？！”
被男主请吃饭，她配吗？她不配。
乔菀果断拒绝，“不用了学长，已经够麻烦你了，就算请吃饭，也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好啊，你请我吃也行，不用大餐，吃饱就ok。”
乔菀：“……”
她真的只是随口客套一句，李遇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肉痛痛痛痛！
李遇本来就在顶峰国际附近，没多大会儿开着车就到了。
乔菀不好出尔反尔，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一起走了。
吃饭的路上还发生了一件很是尴尬的事。
乔菀平常吃小吃居多，除了跟室友一起，很少去饭店。
带李遇去吃火锅的时候，到了地方两人才发现车根本开不进去，附近也没停车位。
乔菀：“……”
于是他们又把车开回去停在商场，骑了个共享电车出去。
乔菀全副武装，帽子围脖手套一样不少，路上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冷。
但李遇不是。
他爱打扮，就穿了一件薄款的大衣，在外面站一会儿还好，现在迎着呼啸的寒风向前骑，整个人冻得就像地里的白菜一样，没多久就蔫儿了。
乔菀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情况，思忖片刻，乔菀迟疑道：
“要不……你把车停好，我骑车带你？”
听她发话，李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把车停好，然后跳上了乔菀的后座。
“感谢学妹宽厚的脊背为我遮风挡雪。”
终于不用被风扇脸的李遇十分感动。
乔菀：“……不、不用谢。”
正在苍蝇搓手的李遇哈了口气，“我们走吧学妹。”
而乔菀见他手都被冻红了，心里也有点愧疚，挣扎许久，把勾着小兔图案的毛线手套脱下了一只。
李遇看着眼前的小兔手套有些发愣，“给我的吗？”
前座的乔莞点了点头，“你手都冻红了，暖暖吧。”
真不知道李遇这个衣服除了好看有什么用，连个抄手的兜都没有。
手冻得发僵的李遇一边不好意思地推却，一边接过来还带有些许温度的手套。
“这不好吧，你骑车不冻手啊？”
思前想后，他恋恋不舍地把手套推了回去。
“我电瓶车驾龄15年，熟练掌握了单手骑车的技能。”乔菀的语气有些洋洋自得。
“要不是人多，我还能给你演示下不扶车把也能骑车。”
“你戴着就行。”
李遇把手套戴了上去，里面还有余温，让他的手稍微好受了点。
感动之余，李遇道：“谢谢学妹的手套。”
乔菀：“没事。”
李遇又道：“为了感谢学妹，我等下就吃点便宜的肥牛卷好了。”
正在骑车的乔菀心底升起了想要把人丢下去的冲动。
怎么还带恩将仇报的。
就不能吃点青菜豆芽之类的好东西吗？
养生懂不懂。
酒足饭饱，结账的时候乔菀心都在滴血，别看李遇高高瘦瘦，他是真的很能吃。
都说能吃是福。
这福气还是留给女主来享吧。
李遇觉得乔菀有点伤心，但他怎么也没往账单那方面想。
他吃的时候算过了价格，也就几百左右，在他的认知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想了想，李遇以为乔菀是因为陈惜鹤走了才那么伤心，很是体贴地安慰了两句。
“学妹，老陈开学就回来了，你不要伤心，无聊的话可以找我出来玩。”
“既然答应了老陈，也吃了你的饭，我肯定会照顾好你。”
乔菀：“……那我先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