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女人停住，就是为了自报家门？
没等他如何品味，白羽脸上浮现一丝挣扎的神色，道。
“放过我，我跟你走。我可以当你的女人，也可以做你的奴仆。”
？？？
李敬。
半步八境，这么没原则的吗？
正面色古怪着，白羽道。
“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与寻常翼人不同，我比他们更强也更有天赋，甚至不受封印约束。”
李敬闻言挑眉。
白羽比寻常翼人更强，这个不用说。
她甚至比神人族大司祭还要强，哪能不如寻常翼人？
其境界确实比神玟高，但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境界而已，再加些积蓄而已。
不入八境，差距不会有那么大。
有古神遗民的血脉差别在，同样是七境后期，寻常翼人未必能比得上七境中期的神玟。
白羽不受封印约束，是李敬没想到的。
他原以为白羽能在封印被打破前出来，是依靠特殊的天赋。
现在看来，却是她本身与包括神人在内被封印的古神遗民存在着某种本质上的不同，令封印对其无效。
刚有揣测，白羽道。
“我的实力与天份，让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像我这般的个体，子嗣不会受到我个人的血脉影响，甚至不会是翼人。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我的基因并不会影响到我的后代。古神遗民对血脉重视程度想必你有了解，不论是在翼人族内还是放眼整个古神遗民族群，我都在他们的选择之外遭到排斥。”
李敬听得其此番讲述，神色异样。
血脉无法影响到后代。
这意思就是说，不论她与谁结合，孩子都会完美随孩子他爹。
这在极其重视血脉的古神遗民中，很致命。
尤其她是女性……
古神遗民严重阴盛阳衰，女子承担着令种群得以延续的重要“任务”。
没有为了族群延续做出贡献的能力，惨被嫌弃是注定的结局。
“我有实力，但在族内没有相应的地位，甚至神玟那贱人始终是把我当做工具。”
白羽继续说着，道。
“我对翼人、对古神遗民没有太多归属感，只要愿意答应放过我，我可以自降修为随你去到大世界。你要怎么对待我都可以，哪怕是把我当做玩物也罢，我只想活下去。”
面对白羽这般表态，李敬定睛看她两眼，微笑道。
“行啊，你现在自降修为，我放过你。”
“我没那么蠢。”
白羽摇头，淡淡道。
“现在自降修为，你会杀了我。”
不等李敬发声，她又道。
“我可以向你保证，答应了跟你一定跟你，绝不反悔。我是后世在生存空间中降生的翼人，这重元圣境我没呆过，也从没想过要呆。了解过你们的大世界，我很是向往。”
白羽这话，说得很诚恳。
李敬看得出来，她是下了决心要当二五仔脱离古神遗民。
但对此，他没有太大兴趣。
女人、奴仆，他都不需要。
更重要的是。
他在白羽身上看到了不甘平淡到近乎扭曲的素质。
她渴求的不仅是生存。
更还有在长期压抑中对上位的期盼，为此她甚至不惜一切。
这种扭曲的素质，很危险。
李敬没兴趣留这么一颗炸弹在身边。
不过你别说。
天劫到现在还没落下仍还酝酿着，让李敬不太愿意在白羽身上费心思。
一万多的经验，对他而言塞牙缝都不够。
白羽渴求上位到不惜一切，留在神人族那边也不错。
正有思绪，白羽再次开口。
“除了我以外，另还有一批翼人已经出来了重元圣境，他们正潜藏着待命着。大世界人族那么快撤离，便是因为他们启用了大量灵魂烙印将西方联合势力中部分高层化为傀儡制造混乱，方便至阴族撤离。假如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指引你过去找寻他们。”
李敬闻言“嗯？”一声，皱眉抬眼。
“灵魂烙印不是你种下的？”
“我不屑于那种手段。”
白羽摇头，道。
“再者我对大世界有向往，这对我而言是条退路，我不至于为了神玟的盘算将自己推到没有寰转的余地。我所负责的，只是与西方联合进行沟通。为此杀了不少人，但那也是不得已。”
说罢，她平淡着道。
“你们现世人很贪婪，稍微给一点颜色便会得寸进尺，我需要确保自身无恙。在我找到合适的人带我去大世界之前，我也需要为神人族服务以免没法去到大世界又无法留下来。”
眼见白羽一番标准反骨仔的话语说得理所当然，李敬暗暗咋舌。
杀人什么的，他不会指责白羽。
他也没资格指责。
且白羽说得没错。
蹬鼻子上脸，是西方联合的固有艺能。
这位，也确实有点东西。
稍许思索了下，李敬抬头看看缭绕在头顶依旧不见降下的劫云，视线望向白羽。
“要我放过你未尝不可，不过我不会带你去现世，我需要你留在重元圣境盯着神人族。”
“盯着神人族？”
白羽皱眉。
“早晚有一天，我还会回来。”
李敬微笑，道。
“古神遗民内部不同心，与我交好的鬼族沉睡数万年没能得到半点休养生息。神人族重返重元圣境第一个要针对的便是他们，我不希望等我回来时看不到他们。我可以帮你联系鬼族，相信他们不会介意有一位扎根在敌后的‘好友’，且不介意给你应有的好处与助力。”
听闻某人这话，白羽脸上表现出明显意动的神色。
李敬对此并不意外。
从白羽最开始开口自白时，他就已经看出来。
她渴求的是上位。
希望去大世界发展，不过是因为看不到上位的希望。
假如她真有那么向往大世界。
早该挑好“合适”的人了……
西方联合那般强势，她随便找一家不就完了？
哪至于被他逼至如此地步才勉强表态？
说到底，非是大世界本土生灵在现世被限制在七境以下。
去了大世界，也就意味着她不再有上升空间。
这女人功利心那么重，能忍受自己的修为永远定格在六境？
瞅着白羽心动，李敬寻思再说上两句。
如他所说。
他早晚有一天还会回来。
古神遗民内战，没几十上百年不可能结束。
那么大一个重元圣境，不光是神人族卷土重来会引发战乱，古神遗民整体回归后也免不了要争夺地盘。
神人族也不傻，回归后立马跳脸。
神人族也就是带着一帮子二五仔而已，直接与古神遗民整体抗衡，结果只能是他们再一次被封印。
留白羽这么一根钉子在这里，几年后或者几十年后他再回来，办事会方便很多。
正准备开口来着，白羽忽然出声。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要求，假如有一天我协助鬼族重新封印了神人族，鬼族需要接受我并给我应有的地位。”
白羽会提要求，意料之中。
她不提地位相关的要求，李敬还真不放心把她往鬼族怀里送。
不过她那么干脆就进行了表态，李敬讲真很意外。
这位，怕是压抑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