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lu年纪大了,本来气血就不足,扎完这一组针也累了,我就下播了,先带她回去休息。”
【程程再见,明天见。】
【lulu拜拜~】
关了直播间,程十鸢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把lulu抱进小推车里,关了铺子的门,推着lulu往小院儿的方向走去。
老远的,程十鸢就看到程襄蹲在院子门口,还是穿着前几天的那身黑衣黑裤,远远地看过去,还真是挺像一只大黑狗。
程十鸢暗自嘀咕,
怎么过来也不先打个电话?
她走近一些,才朝那边喊了一声,
“程襄,你怎么来了?我今天手机没关机,你怎么不提前打电话?”
而此时蹲在程十鸢家门口的大黑狗一脸懵逼,听这人的口气像是和它很熟似的,可狗子记忆里也没这么个熟人,它歪着圆滚滚的大头,陷入了沉思。
程十鸢见“程襄”没动静,有点生气地吼了一声,
“和你说话呢,听没听见?”
狗子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性格,如果这时候程十鸢害怕了,它反而会往前凑,如果转身逃跑,它更有可能会追上去撕咬。
但程十鸢传递出一种【我是你祖宗】的气势,反而把大黑给搞不会了。
它歪着脑袋打量程十鸢,黢黑的眼在暗夜里格外的亮。
而此时程十鸢推着lulu,距离大狗还不到5米,她也终于看清楚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只真正的大黑狗,才不是什么程襄。
程十鸢这时候再去捡砖头已经来不及了,更不能转身就跑,她根本不可能跑得过狗,被追上后还有可能被撕咬。
她只能停下脚步,静静地和那只黑狗对视,现在这种情况,就比谁更强势,谁的气势能压住对方了。
对视了一会儿,大黑狗明显有点发怵,但它并没有离开,反而上前两步,凑到了lulu跟前。
程十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大家伙要是发起疯来,那不得一口一个lulu啊?
它那流着哈喇子的大嘴凑到lulu跟前,闻了闻lulu的屁股。
大黑歪了歪头,露出不解的神色,这狗闻起来怎么烟熏火燎的?
狗子是通过闻对方的屁股来确认对方的信息的,它们的屁股就是自己的名片,包含可多信息了,比如性别、年龄、健康状况等信息。
而也是通过屁股上的气味,狗子能辨别出来这个狗是能做朋友呢,还是直接开撕。
可是大黑闻来闻去,脸上的疑惑更深。
面前这只长得像狗的家伙,它没有狗的气味,反而有一股烟熏腊肉的味道。
大黑以前偷吃家里的腊肉可没少挨揍,揍的次数多了,它也不再敢吃腊肉了,关键是这玩意儿它也并不好吃,齁咸。
确认眼前这个小家伙是一块腊肉以后,大黑瞬间对它没了兴趣,转过身,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开了。
第30章
程十鸢不知道是刚才的艾熏救了lulu, 还当这大狗性格温和呢,看它跑开了,程十鸢也推开小院儿的门, 推着lulu回了家。
而在巷子拐角处,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车, 大黑屁颠儿地一直跑到奔驰车旁边, 用头撞了撞车门, 示意里面的人给它开门。
钟阿围和狗场的光头男都坐在车上, 俩人全程目睹了刚才黑狗和lulu互动的整个过程。
光头男给大黑打开门, 把狗放上后座。
钟阿围有点不高兴,嘴里不干不净地埋怨道,
“你不是说这狗眼里没有一个好狗, 见着狗就咬吗?它刚他妈的不挺友善吗?”
光头男也一脸不耐烦,
“狗的事情你问狗去,你冲我bb啥?我都给你说过了, 狗的事情我他妈也不敢打包票,它又不是个人,你还能和它沟通啊?”
钟阿围拔高了声音,
“你他妈说的是,不敢打包票是咬死还是咬伤, 你他妈没跟我说它闻一闻屁股就屁颠儿地跑回来了啊?闻一鼻子就一万块,哥们儿, 这钱也赚得太容易了吧?”
俩人一来二去地就吵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吵了没几句, 俩人就在车里扭打成一团。
在人争吵的时候,旁边的大黑狗瞬间被调动起了兴奋的情绪。
现在看他们开始扭打在一起, 大黑就更加的兴奋了,瞬间被调动起了身体里钮波利顿烈性犬的基因,它疯狂地舔鼻尖,尾巴僵直,表示自己也想要加入打架。
俩人没顾忌到狗,那大狗毫无征兆地跳到他们俩人中间,一口咬住其中一个的手腕,疯狂甩头。
大黑越战越勇。
而车内空间狭小,俩人也根本无处可躲,面对一只强壮且咬合力极强的烈性犬,两个人男人毫无还手之力,血腥气激发了大黑体内的兽性,撕咬得越发地凶狠。
车内惊恐的哀嚎声传出去老远。
*
第二天一早,程十鸢推着lulu去闻姐家的包子摊吃早点,听到几个街坊在一旁聊天。
王奶奶说,
“哎,你们听说没?昨天晚上我们巷子里有俩男的被狗给咬了,咬得特惨,其中一个都咬毁容了。”
大刘端着包子走出来放到程十鸢面前,也是一阵唏嘘,
“哪儿来的大狗啊?咱巷子里没听说谁家养大黑狗啊。”
程十鸢立马想到昨晚在她家门口晃悠的那只大狗,她看向王奶奶,
“王奶奶,这两个男的是在哪里被咬的?”
程十鸢平时不会参加街坊们的八卦座谈会,今天难得她感兴趣,王奶奶瞬间找到存在感,一点没保留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抖落出来,
“我也是听片警儿小胡说的,说是听到有奇怪的声响,过来看才发现的。俩人一狗,关在车厢里,车停的位置离咱们院子不远,就在胡同拐弯儿的那儿。那狗把俩人咬得血肉模糊,车里血腥味冲出去老远。”
“狗是我们这一片的狗吗?”程十鸢问。
王奶奶摆摆手,
“不是,听小胡说,狗是有主人的,寄养在一个狗场,被咬的俩人,一个是狗场老板,另一个是港城那边来的,听说是来出差的,具体这俩人怎么聚在一起,又把人家的狗从狗场带出来,那就不知道了,还得等后续的调查。”
说起港城来的,程十鸢不觉得联想到廉总那边,也不知道咬人的狗是不是出现在她家门口的那一只,这么多巧合怼在一起,很难让她不警惕。
“王奶奶,麻烦您帮着打听打听,如果这件事有什么消息您告诉我一声。”
王奶奶微微错愕,程十鸢平时可是一点都不八卦的人,今儿怎么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起来。
虽说心里有点觉得奇怪,但程十鸢上次救了王宝儿,老人家又对医生教师这种职业的人抱着天然的敬畏心。
王奶奶还是答应得特爽快,
“行,等下午点我就上片区派出所打听去。”
闻姐从包子铺里走出来,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边说,
“王奶奶,您顺便给派出所那边说一声,咱这一片儿得加强安保了,出了这种事儿,我们也担心,别哪天大狗咬着我们。”
程十鸢吃好早点,用手机扫码付了钱就走了,也没和闻姐多说话。
自从之前闻姐来铺子前面大闹以来,程十鸢和她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反正见面也不掐,俩人的关系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回到铺子里,程十鸢安顿好lulu,顺手打开了直播间。
直播间一开,就有人开启了直播连线。
这直播连线没刷礼物,程十鸢猜测是葛莎那边有消息了。
点了接通,果然是一个网友从医院发过来的连线,
“程医生,我现在在儿童医院,给您汇报个好消息,葛莎体内的异物嵌入并不深,可以通过内镜直接取出,不用开刀手术,这边医生说如果是后期想要吃中药调理的话,异物取出后观察24小时就可以过去了。”
直播间里,【吼吼,太好了。】
那位连线的热心网友又说,
【这次筹的五万块花不完,医院这边也就不到一万就能搞定,葛莎妈妈让我问问大家,剩下的钱是按比例退回给大家呢,还是捐给医院,用来紧急救助一些情况危急,又拿不出钱来的小朋友。】
直播间里大多数人都说捐给医院,也有小部分人的意思是留给葛莎以后用。
后来大家商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捐给医院。
连线的网友,
“行,那我去告诉葛莎妈妈一声,等治疗结束后,医院会公布全部捐款的使用明细的,大家放心。”
在葛莎住的儿童医院对面,就是市人民医院。
在医院的外科急诊中心,被狗咬伤的两个人已经醒了过来。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并排的两张病床上,一边是钟阿围,另一边躺着因为失血过多而虚弱不堪的光头。
钟阿围被咬得比光头还要重一些,黑狗咬到了他的鼻子,鼻子上豁了一块,脸上也留下了一个8厘米长的伤口,已经做了缝合处理,这会儿头上还包着纱布,裹得像个大粽子似的。
廉总夫妻接到钟阿围的电话,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本来片区派出所派了一个民警在这边守着他们的,这会儿所里有点事,民警临时走开一会儿,廉总夫妻俩赶到病房的时候刚好和民警错开了。
光头看到进来的男女,衣着考究,气度不凡,一猜这俩人就是钟阿围口里说的老板了。
“我被狗咬成这样,你可得赔钱,是为了你办事才咬伤的。”
光头看到金主来了,直接先发制人。
廉总抬手示意他安静,嘴上打着太极,
“我对于你遭受的伤痛表示痛心,但是我花钱找你办事,你不但事情没给我办好,现在受了伤还要找我赔钱,这个道理说不通吧?”
廉太太则是提前和廉总说好了,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赔偿压到最低。
光头男听到廉总的话瞬间炸毛了,但因为身体太虚弱,没炸起来。
廉太太则是笑盈盈地安慰,
“您不要动气,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先把伤养好,虽然这件事跟我们没有责任,但出于人道主义,我们会负担你住院期间的全部费用,而且象征性地赔偿你一些营养费,你可以想一个预期金额,我们坐下来再谈。”
听到说对方会负担住院费用,以后还能谈赔偿金额,光头男的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