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深紫色的宝石配上黑色裙子，倒也合适。黑格默默想。
下午，裁缝店的人来到卡佩家族的庄园，大气磅礴古式建筑物让裁缝店的人不由得发出赞叹，以及吃惊于仆人们的礼仪。
裁缝店的人到来，主要是为了定制葬礼服来量身材。
虽然说是全黑，款式上也有所不一样，而那些款式绘制成一本册子，供贵族们挑选。
黑格直接把挑选的工作交给波西尔了，波西尔对此也乐而不疲。
几天后，贝西斯侯爵来到首都，葬礼将会在两天后举行。
与此同时，黑格穿着便于行动的衣服，挥动着木剑，大汗淋漓。与她对抗的亚修斯姿态轻松。
直到手几乎抬不起木剑，黑格才开始休息。
垭安给黑格递了毛巾，亚修斯接过她手中的木剑。
“你没有必要继续练剑，你是魔法师。”亚修斯叹息。
她在书上看到关于魔法师的事情，魔法师就算再怎么练，身体素质上也强不到哪里去，身体素质也不能跟非魔法师的同等级的人相比。
亚修斯现在觉得黑格之前怎么也练不好、练不上去情有可原。
黑格抬了抬眼皮，没有解释的打算。
她继续练剑主要是想身体恢复得快一些，以及，她很清楚魔法师本身的限制，但她认为总比不练要好。
身体素质比不上没关系，等自己实力变强了，就可以开始给自己身体附加特殊的魔法，使得自己变得有力量、快速敏捷。
想要真正对抗非魔法师，还要拥有相应的武技。
“费奇好像在等你，他站在那里挺久的。”亚修斯提醒。
黑格朝走廊口望去，就看到费奇抬起右手，手上有一张纸。
卡佩家族庄园里有很多练习的场地，这里算是亚修斯自己的私人练习场，一侧是围墙，另一侧是走廊。
黑格走去，接过费奇手中的纸，这张纸的质地不薄，并且也没感觉那么容易损坏。打开一看，是一张凭证，中间部分有一行字说明，尾端有自己的名字，但没有姓，附在名字上的是金色印章痕迹，左上角有银行的名字。
只有贵族才会有姓氏，很多商人都会花钱买一个爵位，然后来拥有自己爵位，也就是说，爵位和姓氏是有关联的。买的爵位有年限，一旦没钱续交，就会收回爵位以及姓氏。
“我想，你都让我偷偷做这件事了，你应该不想暴露自己是卡佩家族的人吧？所以我没有让人加姓氏上去，而且有姓氏的话，父亲应该很容易就查到。”
“卡佩”这个姓氏太招摇了，就算费奇加上姓氏也没关系，顶多会麻烦一点。
“好了，你回去吧。”黑格说着，把这张纸折好，抬头看着费奇，“这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了。”
费奇愣住，他没想到黑格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比起陌生人，更像是面对敌对的人，甚至还有用命令的口吻。
不等他做出反应，黑格转身，走向亚修斯。
费奇看着黑格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黑格从“杂物房”出来的一刻，就已经转变了地位。
费奇回想起关在“杂物房”之前的黑格，他觉得有点奇怪。
被关在那个地方，就能让人变化这么大吗？
特别是刚刚，黑格给他的感觉很怪，那种说话的时候带有自然而然的上位者气息，费奇只在肯塔身上感受到。
越仔细想就越不对劲，一阵风吹过的时候，费奇摸了摸脖子，感受到上面的鸡皮疙瘩。
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黑格可能不是黑格了，被别人占据了！
他不敢多停留，转身就离开。
“费奇给了你什么东西？”亚修斯问。
黑格把纸交给垭安，垭安恭敬接过后，她说：“费奇让我不要在大家面前戳破真相所支付的代价，你应该也知道了，真正想要放出魔物的人是费奇，而不是维卡吧？”
亚修斯点头：“这并不难猜到……你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了？”
“秘密。”黑格露出一丝浅笑。
“好吧，我不问了。”
-
葬礼当天。
所有贵族都汇聚在一处墓园里，这个墓园不是尤利迪斯所在的墓园，而是一个更加漂亮的墓园里。
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停在墓园门口，当他们看到卡佩家族的徽章时，讨论的声音变得更小了，注意力都卡佩家族的马车。
最开始从马车下来的是肯塔，随后被他牵下来的是卡佩夫人，其次是亚修斯，最后是黑格。在黑格之后下马车的是费奇。
亚修斯和费奇很好认，因为两人经常出现在社交圈里。黑格从来没有出现在社交圈过，导致很多人都有些疑惑。
“那是卡佩公爵最小的女儿吧，听说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在家里养病。现在‘放’出来了，应该是身体好了许多。”
这个信息还是上次波西尔和黑格去过墓园、逛了商业街后才传出来，在店里遇到的尼卡拉公爵夫人从波西尔口中获得信息，并传开，后来又有人从波西尔口中得到证实。
当然，这件事只在贵族上层完全传开了，中、下层贵族知道的人还是少。
黑格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她并没有任何不适，曾经承受过万人怨恨、愤怒的目光，这点审视又算得上什么。
她一举一动的优雅，得到许多贵族夫人的赞叹。
天气阴沉，没有一滴雨，更没有雷声。
人群中，不是黑的就是白的，以及男士胸口上的一束红色的玫瑰点缀，气氛压抑。
黑格很快就锁定了贝西斯侯爵儿子，他正在低头，注视着墓碑的名字。
“贝西斯家族的领地就算夺回来了，应该也不会再是贝西斯家族的。”
有人叹息了一声：“贝西斯家族已经不是曾经的贝西斯家族了。”
黑格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反倒是多看了几眼他身边的女孩，女孩看起来比他年龄大一点，应该就是他的姐姐了。
她对这个女孩没什么印象，想着，应该是跟大多数贵族小姐一样嫁人了。
“奥洛教会的人来了。”
亚修斯的声音传来。
奥洛教会来的人是一名男性，身穿白色的衣袍，衣袍边缘以及帽子的边缘上都有金色的花纹。他光是站在那里，黑格就能感受得到他体内流动的圣力。
他面容慈善，手里捧着一本书。
这是贝西斯家族亲自请来致词的人，黑格看到他胸口前佩戴精致绿色宝石，就知道他在教会里是神官了。
奥洛教会从底层到高层分别是修士、神官、教区主教、大主教、教皇以及圣女，其中教皇和圣女拥有同等的权力。
记得没错，那位圣女挺厉害的，都要把教皇的势力都架空了。
传言，只有圣女才能听到神谕。黑格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教会的人以及民众相信，只要他们相信，圣女说什么就是什么。
黑格看了一眼周围贵族，都是鄙夷的神色，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肯维西特帝国的人很排斥教会，甚至想要一度把奥洛教会在国土的范围内清除，结果怎么也清不掉。
肯维西特帝国受穆内锡大帝时期的影响，所以才会这么排斥，特别是王室成员。
神官致词的声音轻缓地传来，如冬日的阳光般温暖。
“贝西斯家族的人是怎么想的，居然请了教会的人过来……贝西斯侯爵的儿子看起来就是个蠢货。”费奇咕哝着，“这下贝西斯侯爵家族是真的完蛋了。”
贵族们会因此排斥贝西斯家族的人，仅仅因为贝西斯家族的人请来了教会的人。
第19章 卡佩家族19
◎“是魔法师！”◎
葬礼结束，不少人上前跟波西尔搭话，都是提起不久后的费奇的生日。
这是卡佩家族第一个已经成年的孩子，自然备受关注。
费奇也很享受大家的问候，并给予一声声的回应，其次受关注的就是黑格，这是黑格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
“说起来，维卡今天没有来吗？”有人提出，这正是许多人都好奇的事情。
卡佩家族的人都知道，维卡被关进地牢里了，面对外人当然不能这么说。
“他跟费奇对练受伤了，我们认为他还是在家里休息比较好。”肯塔装作有点苦恼的模样。
黑格看了一眼费奇的表情，有点僵硬，但还是要面带笑容。
费奇现在心里估计很抓狂。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把信息转化为“费奇把自己弟弟打伤了，还是严重到不能出来的地步”，并且还是出于“继承人”之间的斗争。
贵族们听到这个解释，脸上顶多露出诧异的神情，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各自说了一些安慰肯塔的话。
当天，黑格之前拜托波西尔“二次转移账户”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一张崭新的凭证已经在黑格手中，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而接下来差不多一周的时间里，整个庄园的仆人都在忙碌费奇的生日。就连波西尔也不例外，费奇这段时间也增加了社交活动。
亚修斯和黑格仿佛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她们不是在上课就是在练剑，生日的准备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黑格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素质稍微好了一些。
费奇的生日在从早上开始，并且接近中午用餐的时间，尽管如此，黑格还是需要早起，接受女仆们为她精心打扮。
黑格非常不喜欢这种繁琐而没有用的事情，看着镜子中被打扮好的自己，她只有一个疑问：我究竟还要在卡佩家族待多久？
显然地，黑格已经感觉到不耐烦。
在肯塔面前不断扮演曾经那个“愚蠢”的自己……
白色的蓬长裙由一层又一层的白薄裙子叠加而成，层层蕾丝花纹袖子宽松，长度到手肘，略深紫罗兰色的丝带倾斜而下的，腰间的也有紫色的丝带，裙子主调白，也有银色花纹或者深紫罗色花纹点缀。手上佩戴着过手腕的蕾丝手套以及紫色的宝石手链。
黑色长发盘起，又用发油固定，发上更是佩戴了珍珠，以及深紫罗兰色的细小丝带。
黑格整个人看起来清雅、理性，比同龄的贵族小姐气质更成熟。
最后一步，垭安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里的宝石项链，正是肯塔让她出去都戴的那条。
昨晚肯塔还特让黑格今天必须戴上，所幸裙子也有紫色调，也就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