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灌完一听啤酒,一个电话突然打过来,骆苏寒在荒芜的情绪中停止空想,伸手摸来电话,来电人是骆苏羽。
  作者有话说:
  有的人痛起来哭得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可有的人悲伤到一种程度的时候就是平静,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一旦某一瞬间陷入到一段回忆中,便如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掩面窒息。
  第115章 缘分是个残忍的东西
  面对骆苏羽这不合时宜的电话,其实骆苏寒不太想接,但第一遍没打通的她紧接着又打来了第二通,骆苏寒默默叹了口气,还是接了电话,电话那头还没来得及传来骆苏羽的声音,周围都是嘈杂的哄闹,有躁动的音乐,有其他人摇骰子的动静,还有大家的喧哗和欢笑,和骆苏寒这头形成了鲜明对比,但都与骆苏寒无关。
  “喂!哥!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我们已经玩半个小时了,马上到上蛋糕的时间了,你快点!”骆苏羽在电话里催促着,骆苏寒不紧不慢地往嘴里塞了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低沉着声音道:
  “你们玩吧,我不想过生日,让我自己待会儿。”他挂断了电话,不管那头的骆苏羽如何应对,他都将手机进行了关机处理,扔到一旁,很快又开了一听啤酒,朝着口腔猛灌。
  啤酒苦涩难喝,骆苏寒时常不明白人们为什么喜欢喝酒,大抵是因为他的玻璃胃几乎很少喝酒,偶尔喝杯醇厚的葡萄酒,可比这便宜啤酒好喝太多了。
  骆苏寒又看看手指间夹着的半截还在冒细烟的猩红烟头,他摸来烟盒,里面已经少掉了四根,都是他在半个小时内抽完的。
  他已经戒烟五六年了,如今再次打开烟匣子,居然是因为情苦。骆苏寒突然苦笑起来,看着窗外的路灯和星空,笑得越来越大声,那种带着自嘲的,自己都觉得刺耳,可他忍不住。
  笑着笑着,他便不笑了,突然笑不出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心痛。
  从心房的位置疯狂蔓延开来,如同致命的病毒一般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让他的眼角被迫流出眼泪,从开始的一滴泪,肆虐出眼眶,沾湿睫毛,他逐渐被眼泪淹地睁不开眼,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一倾而灌,带着腥咸的眼泪一起咽下肚去。
  听说人在十分难受的时候喝酒能驱赶这些不好的情绪,可是他都喝了四五听了,为什么不仅没觉得放松,反而更加难受,他以为自己才是得心脏病的那个,骆苏寒捂着胸口,每每想起马上就要和伊莎订婚,那种不甘就越加强烈的袭来,击中他的全身,粉身碎骨。
  季晟奕他会因为不能和自己在一起而这样心痛吗?他还小,也许也会觉得是自己冲动了吧,也许,他已经走出来了,仍然陷进去的只有自己。
  他太敏感了,容易想得很多,一想得多,就开始自我内耗,最终受伤的,过不去的,除了自己还是自己。
  快到凌晨十二点的时候,骆苏寒给手机开了机,他盯着手机钟表在“滴答滴答”不停走动,虽然他知道等不来季晟奕的那句“生日快乐”,但执念让他再等等,再等等。
  零点到了。
  骆苏寒撂了手机,看着桌子上已经喝空的十几听啤酒空瓶,还有烟灰缸里满满一缸的烟头,他昂起头,紧闭双眼,滚烫的浊泪从眼角滑落,顺着太阳穴进入头发里,他的面颊通红,双眼布满红血丝,躺在椅子上因为酒意的催化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遥远的英国。
  季家大别墅。
  季晟奕已经被季慎南软禁了快两个星期。
  季慎南回国接他的那天,把他从机场抓回去,在他租住的那个房子里,用皮腰带抽了他一身的淤青,他最后被打得直不起身子。
  季晟奕带着满身是伤的身体悄悄钻进房间给骆苏寒又写了一份纸条,本抱着骆苏寒不会来的想法,就压在了台灯底下。
  他吃了很多晕机药,以至于回到英国的时候精神都没缓过来。
  回到别墅后,季慎南找来了家庭医生过来给季晟奕查看了一遍伤口,开了一些口服消炎药和外抹的药膏,后来季晟奕就被关进了他的房间。
  季晟奕居住的房间在别墅的第四层,季家别墅一共高四层,原本季晟奕住在二层的,但为了防止他逃跑,季慎南就把他的房间换到了四层。
  给他留了阳面的窗户,屋子里安装着三个监控器,确保季慎南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他的动态。
  季慎南给季晟奕配了三个女佣,三个厨师,两个助理,两个保姆,以确保完全照顾好他。季慎南的工作忙,常常不在家里,所以他为了防止季晟奕逃出去,在庄园的里三层外三层配了几十个保镖,前院后院一点都不落下。可谓是插翅难逃。
  季晟奕什么都知道,他被没收了所有的电子设备,终日困在这个只有八十平米的小房间里,除了一日三餐和药,其他时候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睡觉,但不管是发呆还是睡觉,或者干其他解闷的事情,唯一不变的就是对骆苏寒时时刻刻的思念。
  因为骆苏寒还在等他,所以他从没放弃过逃出去的想法。
  又过了一周。
  骆苏寒订婚了。
  他们花了两天的时间筹备好了所有订婚的事情,并举办了一场非常隆重的订婚宴,邀请诸多的名流来参加,当然这些都是方钰岚策划的,骆苏寒全程像具麻木的行尸走肉,方钰岚说什么他一声不吭,全程点头,甚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