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吴晓梦带着朵朵去买饮料,发现茶饮的生意没有之前好了,这是能理解的,毕竟茶饮最开始开的时候是新鲜产物,大家都图新鲜,现在大街上很多地方都是模仿茶饮的饮料店,茶饮的风头,自然被削弱了不少。
吴晓梦这两年的经精力一直放在食品厂上面,对茶饮忽视了很多,茶饮现在扩张得慢了,也跟她这个领导人的决策撇不开关系。
吴晓梦不会放弃茶饮,这毕竟是她最开始创办的企业,现在茶饮也有了五六十号员工,她得对这些人负责,同时她也要对加盟商们负责。
她想到了电视购物的广告效果,如果茶饮能上一段时间,肯定会重回巅峰,现在又正值夏天,是鲜果茶系列卖得最好的时候。
吴晓梦给郑东临打了个电话,让他集思广益,想一想茶饮能以什么样的方式上电视购物频道去售卖。
郑东临如今是茶饮的一把手,他是吴晓梦一手提携上来的,这两年吴晓梦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东南食品,茶饮的发展上多半是靠他来决策。
“好的,吴总,我马上就开个会商讨一下,等开完会,我将会议纪要汇报给您。”
头脑风暴集思广益,确实有用,第二天郑东临就给她汇报了几个方案。
一个方案是做茶饮包,饮料包,寄过去,买家自己就能兑水冲泡,但是这个方法有个弊端就是需要研发这种可以冲泡的茶饮包,第二种就是卖邮票,可以跟邮政局合作,让邮政局出一款特别的邮票,顾客去邮政局买下这种邮票,就能当打折票使用。
吴晓梦圈出了这两个方案,但是两个方案都有弊端,第一个就跟分析的一样,还需要时间研发,一时间来不及,第二个是太麻烦,现在的顾客买东西都图方便省事,为了省那几毛钱,还得跑一趟邮局,实在是不方便。
但是第二个方法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吴晓梦咬笔沉思,不停地写写画画。
朵朵好奇地在一旁问她,“妈妈,你在画画吗?我也有画画哦!”说完,朵朵跑进房间,将她自己用彩色颜料笔画的小卡片递给吴晓梦看,上面花了一些抽象画,吴晓梦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你画的是什么呀?小红帽吗?”
朵朵捂嘴笑道:“妈妈,这是小兔子。”
吴晓梦笑了笑,拿着卡片发呆,她能不能在购物台上卖会员卡呢,拿这个会员卡就能打折,但是会员卡要怎么在电视台售卖,这个吴晓梦还得再好好想想。
其实这个也不在乎能卖出多少钱,主要是起到宣传的作用,现在不像后世那样信息方便,受时代的局限,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做。
吴晓梦为此去了一趟公司,亲自给员工们开了一个会,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专门卖会员,会员买茶饮的饮料能打八折,给会员卡定一个价,多少钱能买一张会员卡。跟底下的加盟商也要通知到位,跟他们讲清楚会员制的优势,对我们品牌形象的树立也非常有好处,同时,会员制还有一个好处,能增加消费者的粘性。”
吴晓梦一人讲了半个小时,将会员制的好处说了一遍。
会议中定下来,会员卡售价八块八毛钱,两年内有效。会员卡要加急设计,并找厂家生产出来。
同时会后市场部的同事要跟每个地方的负责经理打电话,将会员制传达到位,一张卡是全国通用的。同时要给予加盟商材料上的补贴,相当于这个会员卡,他们要将一部分的利润返给加盟商。
第二天,会员卡的设计外观图纸就摆在了吴晓梦面前,李骄阳笑着说道:“怎么样?吴总。”
吴晓梦看了看,正面和背面都设计得有,图案都是现成的,直接印上了茶饮杯子的图案,美观的同时还很有辨识度,她连连点头:“不错。就这个吧,东临,生产厂家对接下来没有?”
他们的会员卡一共就印一万张试水,这是很小的订单,一半大厂家都不会接,但是因为是茶饮的订单,很顺利地找到了厂家开始生产。
三天后,第一批已经生产出来,拿给吴晓梦过目之后,火速寄往了广州。
广州那边的同事已经沟通好,他们连销售都设计出来了,要怎么介绍怎么售卖,比如在介绍会员卡的时候,导播台上面要放一排茶饮的饮料,让茶饮这个招牌更加的深入人心,然后再售卖会员卡。现在茶饮一杯饮料均价是三块钱,八折卡,相当于一杯就少了六毛钱,累积十来杯之后就是赚的钱。
喜欢喝茶饮的人不在少数,加上销售会员卡十分新颖,售卖得相当火爆,一开始预计的一万张还不够,紧急追加了两万张。
茶饮的会员制甚至被当成了典型上了财经报纸,得到了大力的赞扬。
茶饮的生意在盛夏热度最甚的时候回到了顶峰,甚至还要更火爆一些,好些地方的加盟商都主动找上门来,想将茶饮引入当地。
茶饮最开始的加盟费是三千,现在涨到了三万,即使这样,还是有络绎不绝的加盟商前来谈合作。
玉琴给吴晓梦打来电话,“晓梦,你没去过大保健吧,怎么也学会了大保健办会员的那一套?”
吴晓梦笑道:“我这个点子还真不是来源他们,我就是想通过这个法子给茶饮打打广告,反正钱都已经花了,总得最大利用啊。”
玉琴笑了一会儿,问起正事来,“我听说你的食品厂在融资啊?”
“是啊,”吴晓梦笑道:“怎么,你想来投一点?”
玉琴笑道:“可以呀,我投个五十万八,股权你看着给就行了。”
吴晓梦知道玉琴的志向不在食品上面,食品挣的钱不如她做服装生意挣得多,之所以愿意投五十可能也只是因为两人的交情,正是因为这样,吴晓梦不能同意。
如果交情都用钱来衡量了,那也就剩不了什么了。
“还是算了,你好好做你的服装生意吧,什么时候你成了粤省首富,我再来沾沾你的光。”
玉琴笑道:“就我还粤省首富呢,你不知道吧,现在广州到处都是拆迁户,城区改造造福了这些人,赔偿都是上百万,你能想象?”
吴晓梦笑道:“那你怎么不赶紧去买几套民宅?”
“嘿,人家又不是傻子,都知道要改造新城,现在还有谁愿意卖啊,要是有人愿意卖,我都想买几套,到时候一拆迁,什么都齐活了,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地做生意?”
吴晓梦笑道:“你要是真想投资房产啊,上首都买去呀,首都那地方开发是迟早的事,我和陆韫在那边买了一套四合院呢。”
“哟,难怪你手上没多少现金,都做投资了呀。”玉琴笑道:“我挣的钱也够用了,只要狗毛以后不嚯嚯,够我们母子过一辈子的,投资就算了,大富大贵我承受不住。”
吴晓梦笑了笑,她去了一趟广州,见识了玉琴现在住的豪宅,但心里其实并不羡慕,她现在的日子,才是最舒服的状态。
投资的事情她没有答应,玉琴也就没有强求。
到了七月中旬。
吴晓梦一直记得陆湘这几天要回来,但是具体是哪一天她不知道,陆湘也没给个准话,但是她寄回来的那些燕窝她吃了,对人真不错,她感觉精神气都足了不少。
这天太热,吴晓梦没出门,外面院门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黄阿姨去开了。
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短袖长裤,头发在脑后盘得整整齐齐,头上拎着一直黑色皮箱戴墨镜的女人。
黄阿姨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吴晓梦他们一直在等的姑太太了。
她连忙要去给她接箱子,笑道:“是姑太太吧,您可算是来了,陆先生和太太都盼了您好长时间了。”
陆湘抿了抿唇,没将箱子给她,而是自己拎着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问:“陆韫他们在家吗?”
“陆先生不在,太太在呢。”
吴晓梦也从客厅看到了这一幕,连忙迎出来。四目相对那瞬,陆湘停了下来,她将脸上的墨镜推至头顶,看了吴晓梦一会儿,才说道:“是晓梦吧?”
“小姑!快请进,我帮你提箱子。”吴晓梦想帮她提,却被陆湘让开,“不必,我自己提就行。”
吴晓梦对这个小姑的性情还拿捏不准,只好跟着走了进去,找干净地拖鞋来给她换。
陆湘穿着一套深色衣服,跟她略显冷淡的性格相得益彰。陆湘是典型的陆家人长相,身材纤细,高挑,身材消瘦,她皮箱放在门口处,进门略打量了一圈,对吴晓梦说道:“你们家不错。”
她还是一口苏城话,但是语调有些变了味,还显得僵硬,大概是因为多年不说了,所以一时间不适应。
吴晓梦招呼她在沙发上坐,黄阿姨赶忙去泡茶。
朵朵听见来了客人,抱着玩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见客厅坐着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脚步顿住。
吴晓梦招呼她:“来,朵朵,见见姑奶奶。”
朵朵乖巧地说道:“姑奶奶,您好。”
朵朵一直说的都是普通话,一口奶夹子音,软糯好听。
看到朵朵,陆湘的神情微松,她站起来,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取出一个木质盒子朝朵朵递过去,“这是姑奶奶送给你的见面礼。”
朵朵迟疑着不敢接,吴晓梦说道:“朵朵,快谢谢姑奶奶。”
朵朵这才接了,道了谢。
陆湘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才问吴晓梦:“还有另外一对双胞胎呢,带我瞧一瞧吧。”
吴晓梦带她去看两孩子,她同样给准备了见面礼。
吴晓梦当场就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的是两枚古币,具体是什么朝代的古币她不认识,陆湘也没说。
陆湘这次来,又给她带了不少燕窝。
吴晓梦问她,“小姑,我给妈打个电话通知她您回来了,好吗?”
陆湘却摇了摇头,“我晚点过去拜访她。”
第116章 第 116 章
吴晓梦想给陆韫打电话, 被陆湘阻止。
“小姑,你什么时候下的飞机?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去接你。”
现在国际航班是坐到上海, 再从上海转车,陆湘大概是不愿意麻烦他们,这一路闷声不响,自己提着行李, 根据地址找了过来。
吴晓梦跟陆湘没多少话说, 实在两人对彼此都不熟悉, 找不到话说,好在朵朵在中间打岔, 这才没那么尴尬。
没过多久,许韬韬过来了,现在她放暑假了,一周给朵朵上三次课, 朵朵现在已经学会弹一些简单的小曲。
陆湘没等陆韫回来就起身告辞, 吴晓梦见她拎着行李箱走,连忙说道:“小姑在我们这住, 东西就先放在这吧。”
陆湘却拒绝了,“我在酒店定了客房,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了。”
吴晓梦看出陆湘是个不喜欢麻烦人的性子,只好随她,拿上车钥匙, “你要去哪里, 我开车送你,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这回陆湘没有拒绝,这么多年才回来一次, 一家人总得坐在一起吃个饭。
陆湘要去医院看陆邦良。
陆邦良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可以下床走走,她们赶到的时候,陆邦良正在护工的搀扶下慢慢地走着。
陆湘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垂垂老矣的父亲,已经找不到半分记忆中那高大严父的模样,他颤颤巍巍,孱弱不堪,她不禁潸然泪下。
吴晓梦站在旁边保持沉默,时光穿梭二十载,岁月让父亲老去,年轻的女儿也从当初倔强执拗步入稳健的中年,四目相对,陆邦良看她与陌生人无异,他已分辨不出站在眼前的人是他挂念多年的女儿。
陆湘上前几步,跪倒在陆邦良面前,颤声叫了声:“爸!”
陆邦良似乎有些吃惊,他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神情微微动容。
吴晓梦站在病房的窗户边,由上往下,看着底下庭院,陆湘扶着陆邦良慢慢地走着。
吴晓梦从陆韫处得知,这二十年,陆湘之所以不跟家里联系也不回国,是记恨当年陆邦良对她丈夫被判死刑时的视而不见,她二十年不曾露面,如今大概是看开了。
但那个时期,所有人都深陷泥潭身不由己,如今时过境迁,实在难以再分辨对错。
吴晓梦用医院的电话给陆韫打了个电话,告知他陆湘回来的事情。
电话中陆韫也难掩吃惊,“行,我办完事情就回来。”
“我猜小姑应该是要去看看妈的,你到时候直接去玫瑰园吧。”
下午五点,她们动身前往玫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