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工作他并不想和办公室的人有过多的来往。
  下了班贺轻舟到诊所给左手背的水泡挑破然后上了药,用纱布包好了。
  回到家后伤处隐隐的疼着,并不算太厉害能接受,可总归不自在。
  他衣服也不脱仰躺在床上,觉得疲倦得紧,明明工作很轻松,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陆晏和黎银。
  他开始思考自己去飞燕上班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选择。
  ……
  贺轻舟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眼底因为被迫醒来而布了红血丝。
  他抬起沉重的脑袋爬起来,看了一眼电话,看到来电人他愣了一下,居然是陆晏。
  贺轻舟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他接下电话,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了?”
  手机里传来陆晏充满醉意的声音:
  “开门。”
  贺轻舟还没来得及反应,腿就已经按照他的话往房门口走去,脑袋有些发涨,短短几步他居然走得有些累。
  他将门打开,陆晏高大的身躯就倒了进来。
  贺轻舟哪里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双腿本就无力,被他一撞往后退了一大步,两个人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腰椎断开了一般的疼,他忍着疼推了推陆晏:
  “起来。”
  陆晏坐了起来,盯着贺轻舟的脸看了一会,醉意似乎清醒了一些,往后退开,靠着墙壁坐下,他将右腿曲起来,然后在外套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贺轻舟被砸得头晕眼花,左手被压到了,此时正疼着,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晕得厉害。
  他强撑着不适,站起来问道:
  “你怎么来了?”
  陆晏仰头看着贺轻舟,视线慢慢下滑,落在他包着纱布的手,从口袋里摸出烫伤药,道:
  “给你。”
  贺轻舟愣了一下,接过药膏,语句里带着自己都不察觉的期待:
  “你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陆晏不说话,只是坐在地上保持着姿势吞云吐雾。
  他往后梳的大背头此时掉下了几缕发丝,耷拉在额前,本规规矩矩收进裤腰的衬衫此时也掉了一边出来,表情带着几分迷茫与痛苦。
  贺轻舟的心脏因为他脆弱的表情而狠狠拧疼了一下,他蹲下来看着他,陆晏很注重自己的形象,这五年除了第一次在酒吧相遇之外,他就再没看到他这么狼狈过了。
  他情不自禁伸手抚平他紧紧皱着的眉头,轻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陆晏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两人对视着,贺轻舟在他的眼神里慢慢的撕开了往日平静的模样,流露出了深藏的爱意。
  陆晏的脸越凑越近,贺轻舟的心脏也猛烈的颤抖了起来,明明已经有了无数次的肌肤之亲,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居然前所未有的紧张。
  贺轻舟喉间微动,唤道:“陆晏……”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声把陆晏的理智唤了回来,他定睛一看,下一秒猛地推开贺轻舟。
  他站了起来扯开了领带,道:
  “你去把澡洗了。”
  贺轻舟被推倒在地上,手上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那些行为不过是陆晏喝醉了酒,把他当成了死去的柳棠。
  而他居然因此而心动不已,真是……
  贺轻舟眼神晃了晃,难堪的站了起来,可却没有听陆晏的话去洗澡。
  陆晏见贺轻舟没有动作,不满道:
  “我要做。”
  贺轻舟终于动了,道:
  “我不想做。”
  陆晏没想到一向顺从的贺轻舟会拒绝他,他拧着眉:
  “你拒绝我?”
  “我为什么不可以拒绝你?我们是平等的炮/友关系,”贺轻舟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泛白,“而我们之间炮/友的关系在我进入飞燕工作的时候就终止了不是么?”
  这是贺轻舟第一次一句话说那么长,陆晏不习惯的眯起眼睛,那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情绪敛了起来,周身的温度直线下降。
  他只是重复,声音凉薄:“我说,我想做。”
  贺轻舟目光猩红,几乎是吼着道:“我说了,我不想做,你要是想做就去找黎银,毕竟他像柳棠,找他做不是更能满足你对你爱人的想念?”
  这些话说完之后空气有刹那的凝固,就在贺轻舟以为陆晏会博然大怒的时候,陆晏去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声音平静:
  “你在生气。”
  贺轻舟僵了一下没有反驳,他确实是在生气,生自己的气。
  “反应那么大,还说不喜欢我?”陆晏嗤笑了一声。
  这个男人……贺轻舟再一次见识到他冷漠外表下的恶劣。
  他咬着牙犟:“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不跟我做?”陆晏道,“明明你也十分享受,在我身下叫得跟春天里的母猫的人不是你么?”
  一句话让贺轻舟又羞又耻,他肩膀耷了下去,无力的道:
  “你为什么非要来找我?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我现在还舍不得碰黎银,”陆晏道,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就像你说的,他太像柳棠了。”
  贺轻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眶几乎不受控制的红了一片,他现在舍不得碰黎银,可又有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