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许多。
  他从下午做到了晚上,一套套试卷,一张张草稿纸,手写的都快没知觉了。遇到不开心或者心情烦躁的事,简程枭通常喜欢以这种疯狂的方式来麻痹自己,他的脑海里一直想着两天前闻喃的举动,他和那个女孩,看起来很亲密。
  或许真的像何祁润口中说的很配,但他不允许。
  简程枭似乎觉得不过瘾,他没办法忘记,一只在疯狂的边缘游走。他不允许闻喃和别人在一起,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
  他费劲心思的回到榕城就是为了闻喃,闻喃绝对不能抛弃他。
  简程枭有轻微的狂躁症,但他能抑制住,他不会对旁人发起攻击,只会自己一个人承受着。不止是靠疯狂刷题到手指没知觉,他甚至还会拿刀划自己的手腕、手背。用这种几近疯狂的形式来让自己忘掉自我,获得短暂的快感。
  短暂的出神被一通视频通话拉回现实,是他的妈妈打过来的。
  他接起通话,白漪蔹苍白的脸在手机屏幕上显现出来,她看着很瘦,即使五官精致,可脸色很憔悴。但简程枭知道,这就是她正常时候的样子。
  白漪蔹比上次见的时候还瘦,她和简程枭聊了会天,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她不问简程枭在学校过的怎么样,不问他交到朋友了吗,不问他吃的好穿的暖,白漪蔹真正关心的,只是他那引以为傲的才华和成绩。
  她不能放弃,她想回国呆在简程枭身边,她要时刻监督着他。简程枭是她唯一能翻盘的希望,是她能离开这恶性的疗养院的钥匙,是她能在简家彻底站稳脚根的重要武器。
  白漪蔹在视频通话里不断提醒着简程枭,让他时刻保持清醒,不要忘了自己的目标,简程枭每每只是淡淡点头,或者“嗯”一句。
  或许是聊的时间太长了,疗养院的护士进来,提醒她该关上手机了。白漪蔹心有不甘的和简程枭说了最后一句话。
  可笑的是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你要好好学习,不能回到这了就掉以轻心,你爸现在虽然看重你,但他有那么多想要瓜分一羹的儿子女儿,没到最后一刻决定不了什么,枭枭,你一定要赢。”
  白漪蔹现在还身在美/国接受治疗,简程枭能回国是因为简明执认为他没病,可白漪蔹不一样,她时刻都想回国照看儿子,但简明执不允许,谁又会允许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精神病复发的患者回国呢。
  白漪蔹不是正常人,简明执也不是正常人,简程枭更不是。
  他们一家子都有病。
  白漪蔹精神病复发多年,简明执渣男一个包养无数女人,私生子多的数不过来。至于简程枭,童年经历就悲惨,更别说这种病还有遗传的可能。
  有没有病,只有得了病的人才知道,只有他比谁都清楚。
  挂断电话后,简程枭在心底松了口气,他看向墙上,墙上贴有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的计划表,都是白漪蔹为他定的,而在计划表旁,还贴了一张只写了两个字的白纸。
  “闻喃”
  周一早上有大扫除。
  两两分组,各自划分区域。
  闻喃和何祁润来的最晚,被分配的是操场一处偏僻角落,靠近围墙处,阳光没有普照到,那里杂草丛生,两旁树木遮掩,平时少有人去。比废弃楼还废弃、荒废。
  这里值日部的几乎不会来检查,因为不仅远还脏。之前负责的学生也疏于打扫,地上积了许多落叶和垃圾。两人走到了才发现没拿垃圾桶,看着这一地的垃圾,何祁润主动请缨回去拿垃圾桶,闻喃也懒得管他,独自忙活了一会,勉强收拾了点。
  何祁润拿个垃圾桶拿了半天也不见人影,闻喃余光一瞥,旁边就放着个垃圾篓,是值日部的专门留给打扫这块区域的同学的。
  闻喃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看着扫的“差不多”的地,正准备起身离开时,一抬头, 和围墙上的一个人刚好四目相对。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闻喃也被吓一跳,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人正是简程枭。没表情又面瘫,不知道是刚来的还是蹲了好久。
  围墙上的人撑着手下跳的瞬间身形歪了歪,手肘撞上了墙壁。
  “咝。”简程枭看了眼很快泛红的手肘,皱眉轻叫了声,接着看向他。
  “你在这里干什么?”闻喃打量着他,“你还会翻墙?”
  “捡东西。”简程枭抿了抿唇,回答。
  他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一直都会。”
  闻喃觉得他深藏不露,但想想又觉得可疑,“我记得你不是小树林那边值日的吗?虽然也不愿,但掉东西也不会掉到这吧。”
  “简程枭你故意的?”
  闻喃问的很直白,却又不怎么直白,他其实更想说的是“简程枭你是不是偷看我”,但人不能太自恋。
  “我们组的有人在玩球,拍太高了就弹出去了,他们没人回翻墙,只能我去捡。”简程枭拍了拍身上的灰,没表情地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就掉到这堵墙的外面了。”
  简程枭似乎是怕闻喃不信,还从口袋里掏出了那颗球。
  是一个彩色的小弹珠。
  ......
  闻喃:“就为了这么一个小球至于吗?”
  简程枭:“他说是限量款的。”
  闻喃:“......”
  简程枭:“他还说可以请我吃一个礼拜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