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阳光和煦,因今日要去参加李夫人的赏花宴,阿娮早早便起身了,妆发收拾好准备出门。
  门口几个下人路过,他们不由或明或暗,打量她几眼。
  眼里有几许惊艳。
  阿娮能入褚家人的眼,自然容貌不差,尤其近来褚北樾日日浇灌,原本长期缠绵病榻的面容都润了几分勾人的媚意。
  一身素淡,根本压不住浑身的娇艳。
  这时,拐角的抄手游廊传来规律沉稳的脚步声。
  那人穿着青色官袍,通身上下带着清冷华贵的气度。身后跟着一名仆从,目光不经意间看过来,意外之下,瞧见了她。
  男子脚步骤然一顿,停了一瞬。
  只见廊影下,那女子娇娇柔柔,恰逢清风拂过,鬓角花钿钗环在风中发出琅琅声。
  春日的对襟小袄也挡不住玲珑曲线,这般越发衬的小脸明艳妩媚,一颦一笑,竟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男子毫无情绪波澜的眸内有了动荡,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如同帝王巡视疆土般的打量。
  小九很快瞧见长廊上的二人,忙仓促行礼。
  “大公子。”
  阿娮这才抬头,对上了垂耳门下一双幽深半敛的眸子。
  褚东封颀长清瘦,神色冷硬,不苟言笑,穿着盔甲,负手在后静静站在那里。
  眸子落在她身上,似有重量般带着一种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压迫。
  她没料到会碰到大伯,以前她最是喜欢躲在廊柱后偷看他,如今自嫁人后,便只躲着他了。
  他身为褚家长子,性子一向清冷稳重,威严贵气。
  二十岁状元及第,却因身份,打发到陵州当一个小官。
  他不同褚北樾那般,是个好颜色的,却是极冷情的性子,听说他院里曾有个丫鬟凭着几分姿色妄图勾引他,结果发卖了。手段极其狠厉。
  出府的路离他所住的院儿近,他应是准备去官府。
  阿娮神色微微有些慌乱,忙冲着他屈膝福礼。谁知脚下一个不当心踩空了,身子一歪,当即整个人踉跄前倾。
  下一刻,她的身体被一双劲瘦有力的臂膀稳稳扶住。
  那手掌心宽大略有薄茧,淡青色血管看的清楚,骨节像是青竹,瘦弱却很有力道。
  灼人热意透过衣裳落在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
  “啊,对对……不起……”
  阿娮慌忙往身后退了几步,站稳身体。
  “多谢大伯……”语调轻缓,如羽毛瘙痒,拂心尖而过。
  “嗯,看路。”
  褚东封微敛了眼睫,淡声说道。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喜怒,看向她,“这是去哪儿?”
  那双眼睛向来如此,锐利如鹰隼,有种令人无处遁形的力量。
  大伯眼眸里是阿娮看不懂的情绪。
  她心猛跳了几下,迅速说道:“去……李家……”
  他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滑过她领口时,微微一顿,束紧的抹胸裹住隆起,圆润的弧度很是晃眼。
  他的眸光又沉了几分,也未说什么,随即越过她们径直离去。
  小九神情有些尴尬,欲言又止地斟酌了片刻,问道:“夫人,走吗?”
  “嗯!”
  她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