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对于陈寻所言的牧国近况,姜时堰当下还有所不信,但对于陈寻最后的寄信建议,他却没有选择拒绝。
一如陈寻所言,如果牧国近况不是陈寻说的那样,对于姜国而言也没有多少损失。
毕竟在庄国攻灭梁宋后,姜国就要正面应对庄国。
介时姜国也必定会在数年,或者庄国若消化梁宋遗留速度够快,可能数年都不到,就会遭受到庄国的打压和吞并。
到时牧国就算把这信件内容公开,于姜国而言也不过是多受一点庄国欺压,多给对方一个名正言顺打压姜国的名头。
可那时的姜国,怕是早就朝不保夕,又何必在意这样。
但若是陈寻所言为真……
那于姜国而言便是一天大机会。
如今庄国正全力攻打梁宋,国内空虚不已,若牧国能在梁宋庄三国剧烈交战时,入侵庄国,亦或是能在庄国覆灭梁宋,但庄国还没来得及摄取利益之时入侵庄国,使得庄国不得不放弃梁宋,而匆匆回援本国。
那之于姜国而言,偌大的梁宋,就如摆在餐桌上,已经烹饪好的美食一般,可任意攫取。
到时姜国可得到的利益将会是何等之丰,之巨。
姜时堰甚至想都不敢想。
也是如此,在收回看向陈寻目光之际,姜时堰也强自定神,以压下心中因设想梁宋庄牧及姜国未来发展而涌起的激荡情绪,随后再又沉声道:“尊驾所言之事,我自会有所决断。”
“只是,”说到这,姜时堰也不由得紧抿着唇,目光中也带上一抹疑惑不解之色,复以低低道:“尊驾缘何要相助我姜国?此于尊驾而言,又有何利?”
“为何要帮扶姜国?”陈寻停下手上动作,重复了一句姜时堰的疑问。
但半晌后,他也没有给出理由,而是含糊一言,说:“往后姜皇自会明白。”
“至于如今,”陈寻抬手指了指梁宋庄牧及姜国周边的其他国家,道:“若牧国出兵攻打庄国,介时五国启战,不知姜皇又要如何应对其他国家?”
姜时堰听着陈寻的话,又见对方确实不愿多透露什么,在沉默一瞬后,他也没有选择再继续追问下去。
眼下姜国危机尚未解除,存亡也还在一线之内,而身前人所定计策,也在帮扶姜国,使姜国壮大。
至少在现阶段,他们两人的利益是为一致。
既如此,与其现在纠结陈寻究竟意欲何为,倒不如将精力放在接下来要应对的各国征战当中。
如今的姜国还太弱小,无论是边境线上的梁宋,还是宋国境内的庄国,亦或是正处于大雪崩之下的牧国,他们的实力都要比姜国强大许多。
哪怕身前人想利用姜国做些什么,此刻也不会提前发难,而是会不断出力以培养姜国。
是以现下反倒不用太提防身前人,他更应做的是去谋划诸国征战事宜,去定策,从而在这乱世中摄取到足够多的利益以供姜国成长。
等到姜国足够强大,真的能站在眼前人所言的,世间第一国。
那身前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自然而然也会说出来。
且到那时,在天下皆为己用后,对方还能不能这样泰然自若,能不能再做到像如今这般随意出入皇城,装神弄鬼,都是另说。
毕竟绝对实力面前,所以的鬼魅伎俩,都都上不得台面。
是以在暗暗肯定自身所想后,姜时堰顺着陈寻的话,看向墙上的其他国家淡声道:“……”
第 36 章
“不外乎纵横一道。”
望着眼前一层层由灰屑所构成的雾面, 再又透过雾面看向那为道道沟壑所构成的简易地形图,姜时堰如是说道。
而在他身侧,听得姜时堰所言的陈寻,面上笑意也微微一敛, 道:“国战一启, 便难轻易收手。”
“要么姜兴, 要么姜亡, 此外别无他选。”
“所以, ”陈寻望向姜时堰,目光也带上一抹肃正之色, 再又正声道:“望姜皇启战时, 三思方后行。”
“孤自知。”姜时堰微微颔首,没有驳斥陈寻的话。
若是在陈寻没有出现之时,面对当下已有所糜烂的姜国时局,姜时堰除了尽可能的肃清朝堂,集中姜国有生力量,与奢求庄国此战没有准备得太过充裕,能让姜国可以摄取到更多一些的利益, 以放缓姜国灭亡时间外,便也再无多少摆脱当下时局的办法。
可如今陈寻的出现, 却是给了姜时堰一个破局之机。
只要姜国把握得好这次机会, 莫说为梁宋欺压的日子将不复存在,就是反向掌控梁宋,并在这诸国混战中,成为最大得利方, 也不是不可能。
也是如此,在眼中掠过一抹晦暗异色后, 姜时堰便再是朝陈寻低声道:“若尊驾所说的一切皆是为真,姜国也由此破局。”
“那……”姜时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向陈寻,而后在陈寻困惑目光间,他方是缓缓出言说:“尊驾可愿为我姜国国师?”
“国师?”陈寻有些诧异地反问了姜时堰一句。
而姜时堰也持着面上浅笑,微微点头,道:“既然尊驾言说自己为修道之人,想来也不愿入我姜国朝野,以浊自身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