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除此之外,绵绵雨水在侵入‘鲁军’衣物后,更是不断在‘鲁军’众人的伤口处流淌,仅是过有数息,就已是令在场一众‘鲁军’面色有得白上三分。
但还不等众人在这变故之中回过神来,半空之上,陈寻又持笔挥洒,再度出言道:“风非无情客,风亦有其情,此处金戈起,自引庚风来。”
话毕,一道道刺骨庚风便自远处猛地袭来,于姜军而言,尚且无有多少感受,只是有觉身体微微发冷。
可于‘鲁军’而言,这道道细微庚风,却似为无数小刀一般,不断切割着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
虽非大刀猛砍,刀刀见骨之痛,但却因其如小刀凌迟,绵长深久,反是更让‘鲁军’众人难受数分。
然这,还算不上完。
在‘鲁军’众人面色已是苍白数分下,陈寻又复以昂首观天,低声呢喃道:“雨随雷出,风伴电起,此处既有风显,又得雨落,怎能无电以显耀穹苍?”
“故,”陈寻微敛眼眸,朝下方众人露出一抹和煦微笑,再有轻声说:“此处当有电闪。”
一言尽,于天际闷雷炸响时,一道刺目光线便骤然于苍穹显露,而后更是化作一道狭长白柱狠狠砸在池麟关的墙头之上。
仅一瞬间,那为众人视为坚不可摧的青石城墙,就被劈出了一条巨大豁口。
也是如此,在两国军士皆心生震惊怖恐之情时,陈寻方又微微低首,漠然俯视下方众人,道:“雷电映照来时路,风雨兼伴金戈音。”
“诸军,且启战。”
“我要……”陈寻信手提笔一点,一只仙鹤就忽得出现在他脚下。
随后在陈寻盘膝以落于仙鹤背上时,池麟关前后众人,便是再有得听他言说道:“以此方天地为景,做一副画。”
“还请诸军,启以戈矛,为此画添彩。”
说完,陈寻便自顾自地取出一张画纸,似是真要在这战场正中央,做出一副两军攻杀图。
而是见有此景,在池麟关内,楚天南及鲁王还沉浸在陈寻竟能踏空而立,且能抬手招引雷电风雨之时,一道沉闷鼓音便自姜国后方发出。
紧接着‘鲁国众兵士’便是见方才还略显疲乏颓之色败的姜国兵士,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快速朝他们所在之处冲来。
“杀!杀!杀!”
战场上短促地响起一道齐喝之音,而后众人也再顾不得正处于半空之上的陈寻,纷纷抬手持兵,再度挥砍起来。
只是这一次,两军形势却是倒转过来。
冬杀颓靡,劣势尽显,而姜军却是不断奋进,精悍难挡。
甚至在过有半个时辰后,方才还打至缓坡不远处的‘鲁军’,便是被逼回鲁国池麟关前。
但纵使‘鲁军’已身抵池麟关,可因姜军始终紧咬不放,为防姜军趁势破关,‘鲁军’也只能咬牙立于池麟关下,不断与姜军搏杀。
可颓势已显,再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是以在接下来的数个时辰内,于池麟关下,那楚国镇国之兵,那使世人生有无穷敬畏之心的冬杀军,便被姜军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
而对此,楚天南与鲁王只能紧抿着唇,一瞬不动地站于城墙壁垒之内。
至于原因……
非是他们不愿出城以帮助冬杀军,实际上在冬杀军被赶至池麟关下时,楚天南就已赤红双眼,强迫着鲁王派出上一次姜鲁之战中,还未恢复的、仅余千人之数的鲁国残存兵士以接应冬杀军。
而鲁王虽心有不甘,不愿行之,但在念及楚国大势,又想着楚国所答应自身的事后。
鲁王还是派出了鲁国仅有的残兵,以帮助冬杀军,试图将他们救回。
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冬杀节节败退,鲁国残兵十死无生,留于战场之上的,仅有战得双眸通红,血色覆面的姜国兵士。
所以……
“自缚双手,亲启城门,我姜国便对鲁国所作所为,既往不咎!”
“若不然,半刻钟后,便是为陷城之战。”
姜时堰身着黑铠,手持长剑,缓缓踱马来到池麟关前。
而池麟关内,一柱香前,在见冬杀军已再无翻盘机会的楚天南,便欲悄然退出池麟关,以向楚国求援。
可未等他退出城头堡垒,鲁王就朝他微微一笑,旋即又抬手一挥,不等楚天南反应过来,在他身侧随侍之人,便将他双手双脚捆缚起来。
“你!”楚天南双手扭曲着,试图从绳索当中挣扎出来,语气也较之先前高傲,多出了数分愤怒与恐慌,怒声说:“你可知你当下所作所为,是在干什么?!”
楚天南咬着牙,双目也再度赤红起来,复以愤声道:“纵是姜国此战得胜,但也仅是一战而已!”
“这池麟关暂时让于对方又如何?!”
“待到我楚国援军一至,莫说姜国这废/物兵士,纵是那在天穹之上装神弄鬼之辈,也定会为我楚国所擒。”
“所以!”楚天南缓缓吐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随后再是放缓声音,柔声安抚鲁王道:“一切都还没到最坏的时候。”
“只要你将我放开,我保证!不出三日,我楚国兵士便会再度集结,而后助你夺回池麟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