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闲,这么闹腾?
  是不是弄错人了?
  记忆中的楚微凉,话极少,若是开口,必定三句话不离方寂雪。
  她那破性子,又凉薄,又难哄,整天只想着杀夫。
  就连唯一一次主动温存,也是为了骗他的天魔琉璃魄……
  而他对她呢。
  爱,谈不上爱,贪图的,不过是炉鼎,是一副身子。
  恨,也说不上有多恨,毕竟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渣都不剩。
  “以你现在的修为,再见到那条鱼,还是讨不到便宜。”
  楚微凉挽着裙子,站在水里,头发上被溅得都是水,正埋头扎得欢,有一搭,没一搭:
  “所以,师尊教我咯。”
  温疏白:“一缕残魂,怎么练都成不了气候。还当尽快凑齐魂魄,想办法重塑肉身,才算是真正的复生。”
  多凑点魂儿,赶快给本尊想起,天魔琉璃魄哪儿去了!
  楚微凉的手顿住了,抬头正色道:“正有此意。不过我当年在洗罪台上给自己留了后手,将解体后的魂魄,随九只小妖一道送走,只有找到他们,便能真正重生。”
  温疏白静了一会儿,道:“听说……,当时,你一念成魔?”
  第22章 师尊喂我吃荔枝
  楚微凉眨眨眼。
  她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能与整个洗罪台上成千上万的高手大能,同归于尽。
  只知体内当时识海深处有一股陌生的恐怖力量,被万剑之刑的痛苦唤醒,在不断地汹涌,咆哮。
  于是,她就献祭了自己的命,想召唤出那股力量,让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不过可惜,还是差了点儿劲儿。
  “可能吧。不过师尊放心,我现在单纯得很,绝对不是什么妖魔。否则,您大可一剑斩了我!”
  温疏白薄唇轻抿,微笑有些勉强。
  “呵呵,为师自然是知你的。”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死女人,根本不是什么一念成魔。
  她特么的,很可能临死前,将他的天魔琉璃魄给炸了!
  炸了个稀碎,又被九妖带去了不同的地方。
  昨晚,他在剑光落下的瞬间,在池千秋身上感受到了天魔琉璃微弱的气息。
  或许,那条鱼,就是九妖之一。
  娘的!麻烦!
  温疏白因为烦躁,脚下开始蜿蜒生长出黑色的曼殊沙华。
  之后,那刚冒尖儿的黑色的花,又被鞋尖儿麻利一拧,给踩了回去。
  “阿凉,有一件事,你有没有想过?”
  “啊?”楚微凉专心扎鱼,对身后毫无察觉,“师尊请指教。”
  “一千年了,你当初豢养的小妖……,他们可能已经长大了……”
  楚微凉手里的剑终于彻底停了。
  好像对哦。
  她直起腰身,“师尊的意思是……?”
  “为师在那条鱼身上,察觉到与你相似的气息,是以,昨晚才没有将他一剑灭绝。你仔细想想,当年的九只小妖中,可曾有条鱼什么的?”
  “……”楚微凉眨眨眼。
  这么一说,她好像想起来了。
  九妖之中,的确有条鱼。
  当初,她邪根已断,只能驱使些修为微末的小妖,于是便寻些稀罕的品种,收藏着把玩。
  而那条幽蓝色的小斗鱼,小到不及她的半个小拇指,rua都rua不上手,战斗力更是几乎为零。
  不过那小东西,虽然没用,脾气却还不不小,终日离不开水,就在小水缸中,对着外面吐泡,骂骂咧咧。
  她当初将他收了,不过是贪图笨鱼那花儿一样的硕大尾巴养眼,比旁的鱼都美而已。
  池千秋,会是那条笨鱼?
  额……
  他能长那么大个儿,满身妖气魔息混杂,还满脑子大病?
  不可能吧……
  “去换衣裳,走了。”
  温疏白的循循善诱,点到为止,拂袖转身之际,寝衣垂顺如水。
  “师尊,去哪儿啊?”
  “去执法堂。”
  “哦,看千机宗热闹啊?等等我。”
  楚微凉趟着水,笨笨咔咔从水里出来,赤着脚跑进屋里去换衣裳。
  温疏白此刻若眼上没有绡纱,必定瞪死她。
  装傻藏锋,给谁看?
  本尊还不知道你?
  本尊连你身上有几根毛都知道!
  ……
  执法堂,四禁森罗。
  方寂雪于中央正襟危坐,执法堂一众开立两列。
  楚微凉随温疏白进来时,手里端着只精致果盘,盛了数样时新水果和点心。
  她换了装束,没了脑瓜顶的那两只发包包,而是与梵天阙其他男弟子一般,梳了高发辫,系了高阶弟子才用的赤红发带,不经意地与鸦青色的长发缠绕垂过肩头。
  一身男弟子装束,紧身干练的玄衣,扎紧的腰带,宽大飒然的红裳,坠了象征梵天阙弟子身份的玉牌。
  楚微凉将那只果盘恭敬安置在温疏白手边小几上,之后,便两手背在纤细腰际,静默侍立在侧,十二分的训练有素,分寸井然。
  温疏白则两条长腿交叠着,修长手指随便从盘子里挑了挑,摘了颗葡萄送进嘴里,咯嘣一声咬碎,悠闲等着看千机宗的热闹。
  方寂雪终究还是没忍住,将这一幕收在了余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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