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凉面上划过一抹恶趣味的兴奋:
  “如果我告诉方寂雪,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拜入千机宗的呢?”
  安南婵全身立刻一紧。
  当初,她为了有资格拜入千机宗,的确使了不少不光彩的手段。
  甚至不惜使用苦肉计接近楚微凉,才得以出现在方寂雪的视野里。
  方寂雪生平最恨别人骗他。
  她向后退了一步,“我与寂雪相濡以沫千年,你以为他会在意那些小事?”
  楚微凉紧跟着上前一步:
  “那你猜,在执法堂上时,方寂雪为什么会将庄燕心的供词听进耳中,放在心上?”
  安南婵无法淡定了。
  她承认自己在方寂雪心中,一向没那么重要。
  但是,她不能接受,方寂雪居然会任由别人把黑锅往她身上扣。
  “你想说什么?”安南婵一想到这些,就气得发抖。
  楚微凉凑近她耳畔,低声而蛊惑:
  “在镇魔塔深处,藏着方寂雪最大的秘密……,只要那个秘密在,他就永远不会将你放在心上。”
  安南婵如触电般躲开,“你少离间我们两夫妻!”
  “啧!还没拜堂,就夫妻夫妻的,感情真好。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看看是你重要,还是塔中的那位重要?”
  这一次,楚微凉没有步步紧逼,而是抱着手臂,站在原地,等她做出决定。
  安南婵在这一步之间的距离,警惕地审视她,脑中飞快思量利弊:
  “告诉我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楚微凉:“方寂雪杀了我,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好处?只要他不好,我就好;只要他不爽,我就爽,仅此而已。”
  “你想害他,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那我就勉为其难,亲自接近他咯……,反正……,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了如指掌。到时候,只要我想,可就没你什么事了呢。”
  楚微凉嘟着嘴,挑了挑眉梢,满脸的可恨可恶,又满脸的楚楚可怜。
  “不准你靠近他!”安南婵唰地重新拔剑。
  “啧,那么护着他干什么?他护着你了吗?”
  楚微凉懒洋洋用十方劫,将她那把纤细的剑推回剑鞘。
  “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痴心。”
  她定定看着安南婵,恢复正色,“杀身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要么,等我拿你第一个祭旗;要么,站在我这边,得到你应得的奖励。”
  安南婵嘲笑:“你想杀他?就凭你?别做梦了!”
  “杀,也不一定,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呢。”
  “你到底要怎样?”
  “刚才说过了,爽够了为止。”
  “你做梦!”
  安南婵转身要走。
  若是再不走,防线被诱惑地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土崩瓦解,根本没办法再与她纠缠下去了。
  可是,她的手突然被楚微凉抓住。
  她掰开她掌心,在上面画了道符咒,之后,替她将手指握好。
  “有时间就去镇魔塔里看看,我等你好消息。”
  安南婵狠狠抽回手,掉头就跑。
  楚微凉明明立在原地。
  可她的话,如头顶挥之不去的魔影,笼罩着安南婵,让她根本不敢回头,走得要多快有多快。
  但是再快,也逃不掉。
  ……
  安南婵失魂落魄回了弧光院,见玉成王后悠闲地在亭子里插花喝茶。
  顾玉成就是个极聪明且冷静的女人,对男人的心思,一向点到为止,从来不主动贴上去,也不管自己份外之事。
  再加上有自家宗族势力在教宗那边做靠山,不管安今宵有多少宠妃爱姬,行事如何荒诞,她都可以凭着“分寸”二字,自如进退,让后位稳如泰山。
  “跟你说了,别去。他若想带着你,自然会自己来找你,何必自讨没趣?如今闹僵了,接下来怎么办?”
  顾玉成悠闲插着花儿。
  安南婵愤愤在她旁边坐下,侍女倒的茶,也一口干了。
  跟楚微凉吵架吵得口干舌燥,到这儿来也不清净。
  这世上就没人真心帮她说句话!
  “我若是早知道她也去不成,又何必自讨没趣?”
  顾玉成瞟了她一眼,“以你对楚微凉的了解,你觉得她会老老实实在这儿等温疏白回来吗?”
  安南婵眼珠儿一动,“你的意思是……?”
  顾玉成不说话了,将一株兰花,重重插了下去。
  “皇姐可知道,这花器浅浅,为何上面的花却摇曳多姿,屹立不倒吗?”
  安南婵自幼专心修炼飞升之事,对闺中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不屑一顾。
  “不知道。”
  顾玉成忽然抬手,将精心插了半天的花,一把全都拔了,手指伸入瓷器底部,小心捏出一样东西。
  个头不大,很有份量,上面布满长长尖针。
  “这东西,叫做剑山。”
  她当啷一声,将那东西丢回瓷器里去,“女人,就该表面摇曳多姿,柔弱可人,而心底,有一座剑山。”
  安南婵不爱听。
  论年纪,顾玉成比她小了几百岁。
  论修为,顾玉成也什么都不是。
  论身份,顾玉成也不过是她的弟媳。
  她凭什么教训她!
  但是,她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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