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寂雪的手笔。
  君拂衣落地化作人形,重新走到那层屏障前,指尖小心翼翼地轻轻一触。
  轰——!
  巨大的反噬,震动地整个识海天摇地动,狂风暴起,飞沙走石。
  君拂衣脚下稳如泰山,任凭衣袍与长发被狂风撕扯,触及封印的手小心收回,缓缓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不易察觉的颤抖。
  方寂雪为了藏起阿凉的记忆,居然用了这样同归于尽的法子。
  除非他愿意解除封印,将剩下的记忆还给她。
  否则,任何人想要强行破除这道封印,都无异于再杀她一次!
  识海里的震动,令楚微凉十分痛苦。
  她快受不了了。
  君拂衣再狠狠看了一眼那道封印,退步抽身,化作熏风,飞速飞离出去。
  魂魄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楚微凉便倒抽了一口凉气,如从噩梦中惊醒,又似起死回生一般,猛地睁开眼。
  胸口好闷。
  低头一看,身上压着只笨狐狸。
  “难怪会做噩梦。笨蛋!”
  她想把狐狸再扔地上去。
  可手都抬起来了,见它睡得那么香,好像很累很累的样子,又不忍心了。
  “你半夜干什么去了?抓耗子了?”
  毕竟,谁忍心真的伤害一只毛绒绒呢?
  毛绒绒就不可以拒绝啊,毛绒绒就是用来吸吸吸的呀!!!
  “啊,反正就要化形了,最后吸一下吧,嗷呜——!”
  狐狸:#$%@$^%%#$&@^
  它忙了一宿,已经很累了,根本无力挣扎,只能闭着眼,任由她把肚皮翻过来,揉揉揉,吸吸吸!
  我睡我的,你吸你的……吧……
  -
  当晚,还就是昨日的酒楼。
  裴止之带着儿子如约而来。
  人还没进门,裴不齐就已经被身上的封魔印压制,咕咚一声跪在了门口。
  裴止之慌忙陪着儿子跪下,“温夫人息怒,温夫人息怒!”
  楚微凉坐在店内,背对着大门,两脚交叠,搭在桌上,怀里抱着狐狸,一下一下地撸毛。
  “我这是生得哪门子气呢?说来听听。”
  裴止之昨晚派人行刺楚微凉,又把她的所在告诉了好几拨人马,是唯恐她不死。
  不过也好,闹得越大越好,正好她还担心青女藏得深,不肯出来相见呢。
  裴止之生怕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没了,也顾不得面子,咣咣磕头认错:
  “温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饶了我们父子,您昨日交代的事情,我已经都办妥了。”
  楚微凉这才收了两条长腿,转过身来,伸出手:“东西呢?”
  裴止之匆忙献上十颗化形丹,紧接着,又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转:
  “至于令牌,我的那位朋友对夫人十分仰慕,昨夜也……也试探过夫人的本事,所以……,想亲自见您一面,入宫令牌,到时候必定当面奉上。”
  “好啊。”楚微凉起身,手按腰间魔刀,“带路。”
  她经过裴不齐身边,掌心暗劲一压,裴不齐遍嗷地惨叫一声,如压蒜般,面皮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此行若有什么事,裴大财主还得早点给令郎挑一副好棺木。”
  裴不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温夫人说笑,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
  他匆忙看了一眼狗一样惨的儿子,转身出门,引着楚微凉上了两匹魔兽拉的车,直奔城中一汪镜湖而去。
  湖上,因为青霜城寒冷,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湖畔,是一座红色的飞檐小楼。
  楼前,水上九曲回廊,两侧婢女侍立了长长两排。
  裴止之下车,引荐道:“红漫姑娘,是青女大王最宠信的左膀右臂,掌管着王宫的安全守备,谁能拿到入宫的令牌,她说了算。这里,就是她的湖边别墅。”
  “哦。”楚微凉下车,抱着狐狸,穿过回廊,入了小楼。
  楼中,前门洞开,灯火通明。
  远远便可望见,前庭地面薄薄一层水,水上映着一抹红色妖娆倒影。
  女人穿着拖曳及地的裹身红裙,正指尖泛着小小的电光,一盏一盏点燃铜树上的灯。
  楚微凉抬腿进了门。
  裴止之不敢进去,哈腰在门外道:“红漫姑娘,温夫人来了。”
  “你就是那个姓温的寡妇?”红漫并不回头,继续点她的灯,“听说你在下来的笼梯中,杀了至少二十几人,不留痕迹?”
  她拖曳着长裙,荡起脚下水波,身子曼妙,挪了一步,微微仰着头,抬手点亮头顶的灯,脖颈与腰身,形成一道极美的曲线。
  “我昨晚派去的人,全都有去无回,看来,裴老板所言非虚,你的确有点本事。”
  楚微凉并不想与她废话,“我来,是想要一面入宫的令牌。”
  “哈哈,”红漫笑,“你这样的身手,随随便便就能入宫,吾王的安危将置于何地?”
  她点燃最后一盏灯,“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行,这世间无论什么,都能拿东西来换的。”
  楚微凉漠然立在门口,不想湿了鞋子,“裴止之说他来换。”
  她懒得绕弯弯,说话耿直地近乎天真。
  红漫点完了灯,慢悠悠优雅转身,裙子与脚下涟漪一齐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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