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茶楼里响起一片叫好声,都在说聂家这位上门女婿忠贞孝顺,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谢浔眉头一挑,淡笑,“未必。”
  第19章 三天之内请到高人
  谢浔的声音很小,他并不是刻意要说给茶馆内其他人听的。
  只有姜小小听清楚了。
  姜小小问:“你认识聂家那位上门女婿?”
  “只是碰巧见过。”
  谢浔因为头顶煞气的关系,出门常常会出意外,他不常来县里。
  偶尔的几回,也是因为有要紧事。
  可也就是这难得的几回里,他曾见过聂家的姑爷白霄。
  白霄当时正跟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在一块,二人手里牵着的,正是聂家的孙子聂小言。
  其实那个时候,谢浔并不认识什么聂家姑爷,是后来的一次看到白霄进酒楼,里头小二恭敬地称呼他为聂姑爷。
  谢浔记忆力惊人,存了些印象罢了。
  谢浔对聂家的事了解的并不多,他还以为当时跟白霄在一起的女子就是聂家小姐。
  可刚才听说书人一说,他才明白过来。
  聂家小姐早就因为难产死了。
  那女子,是个外人。
  又或者说,是白霄养在外面的女人。
  在岳父岳母跟前发誓自己这辈子绝不续弦,却在外面偷偷养女人。
  这位聂家姑爷,心思可不简单。
  姜小小听完谢浔的解释,沉默着没说话。
  谢浔还以为她在推算聂家宅子里的东西是否跟这位姑爷有关。
  事实上,姜小小只是在想,山下的人为什么心思这么多?就不能好好吃饭睡觉吗?
  俩人正悠闲地喝着茶听着评书,外面天气突然变了。
  出门时还晴空万里的天,转瞬之间就乌云密布,雷鸣电闪,暴雷声响个不停,倾盆大雨说来就来。
  谢浔出门时没带伞,这会儿指定是走不了了,只能暂时在茶楼避避雨。
  雨声太大,打在窗沿上,裹挟着冷风灌进来。
  谢浔留意到姜小小衣裳单薄,起身准备关窗。
  视线往下一瞥,无意中瞥到一个人穿着蓑衣,急急忙忙往楼上来。
  没多会儿,穿着蓑衣的人就气喘吁吁地站在二人跟前。
  正是陈四喜。
  “你俩果然在这儿。”陈四喜一面说,一面拿起空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
  勉强润了润喉之后,他才接着道:“谢浔,刚才你可是错过了一场精彩好戏啊!”
  见谢浔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陈四喜又继续故作神秘,“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精彩好戏?”
  谢浔道:“你若想说,无需我问你也会说。”
  “真无趣!”
  陈四喜瘪瘪嘴,拉开椅子坐下,很快又将话题绕回来,兴致勃勃地说道:“刚才我替我爹出门办事来着,正巧路过聂家大门外,结果你猜怎么着?”
  “聂家院里的一棵树被雷劈中,正好劈到了树下开坛做法的黄袍道士,那道士被劈得满脸焦黑,衣衫不整,带着自己的弟子屁滚尿流地跑出来,一面跑一面大喊有鬼。”
  话到这儿,陈四喜再也绷不住,“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了那老神棍光腚跑路的样子,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说完,见谢浔和姜小小面上都没什么反应,开始自我怀疑,“怎么……不好笑吗?”
  谢浔说:“你家开棺材铺你都怕鬼,道士怕鬼有什么奇怪的?”
  陈四喜:“……哥,这天还能不能好好聊了?”
  谢浔没搭理他。
  陈四喜又望向姜小小,“大师,你真的不打算出手吗?”
  他可太想看看姜小小出手吊打那些自称“大师”的神棍了。
  姜小小说:“这个不归我管,你得问谢浔。”
  陈四喜一脸恨铁不成钢,“好歹您也是有真本事的世外高人,年纪轻轻怎么就夫管严了?大师,您可不能事事都听谢浔的啊,会被这厮给带坏的!”
  姜小小也不懂陈四喜说的“带坏”是有多坏,只是很认真很诚恳地说:“我要是不听话,晚上就没饭吃了。”
  陈四喜:“您不能光想着吃啊!”
  姜小小:“不吃饭,会饿。”
  陈四喜服了。
  张口闭口就是吃,您是饕餮转世吗?!
  几人说话间,见到楼梯口有人上来,正是聂家那位上门女婿白霄,身后跟着俩小厮。
  白霄此时此刻的脸色十分阴沉,一看也不像是来喝茶的。
  像是早就确定好了目标,一上来,他就直奔说书先生而去。
  说书先生前脚刚夸完聂家姑爷忠贞孝顺,后脚就被聂家姑爷带人堵在墙角,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聂、聂姑爷,怎么了?”
  听到这个称呼,白霄眉头皱了皱,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他盯着说书先生,“那位易水山的天师,是你介绍来的?”
  说书先生大概明白聂家姑爷是为什么而来了,他战战兢兢道:“是我介绍的。”
  白霄往旁边空位上一坐,“现在人被吓跑路了,你给我个交代吧!”
  “跑、跑路?”
  说书先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我那位老友可是堂堂天师,他怎么可能会被吓跑路?聂姑爷,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白霄身后站着的小厮嗤笑道:“大半个华阳街上的百姓都看到那位天师被吓得屁滚尿流,一面跑一面大喊有鬼,你这么说,难不成是觉得我家姑爷蓄意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