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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邀请叶蝉赏梅,叶蝉想跟姜小小去游湖。
  全都凑一块儿了。
  红娟小声道:“郡主,太子殿下难得邀请,东宫的帖子,只怕不好推。”
  叶蝉皱皱眉。
  太子早不邀请晚不邀请,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给她下帖子。
  “罢了。”叶蝉压下心中不快,“梳妆,赴太子约。”
  慕容渊邀请叶蝉赏梅的地点不在东宫,而在西城的一处别庄里。
  别庄种了许多梅花,常年有人打理。
  慕容渊亲自骑着马来宁王府接人。
  今日的叶蝉,一身鹅黄立领对襟长衫,下面一条深红妆花裙。
  外面又罩了一件红狐狸皮斗篷。
  屈身行礼时,细眉长目,眼波含情。
  慕容渊瞧着这一幕,心中甚是满意,朝她伸出手,“蝉儿,来。”
  叶蝉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慕容渊一把抱到了马背上。
  她惊呼一声,“殿下……”
  慕容渊哈哈大笑,“你我马上就是夫妻了,蝉儿还在意那些礼节?”
  叶蝉面色微红。
  慕容渊道:“放心,知道你不会骑马,我尽量慢一些。”
  后背靠在慕容渊坚实的胸膛上,叶蝉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谢浔那张如诗似画的容颜。
  慕容渊察觉到她在走神,问了句,“蝉儿,怎么了?”
  “没,没什么。”叶蝉回头冲他笑笑,“咱们走吧。”
  慕容渊的速度果然放慢了许多,俩人同乘一骑,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
  忽然,叶蝉的目光定在了某一处。
  那是个糖人摊子。
  摊子旁边站着两个人,正是谢浔和姜小小。
  谢浔向小贩讨教了手艺,亲自给姜小小吹糖人。
  他本就生得一副神仙姿容,手指又修长,哪怕是干起粗活来,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楚王的画像在市面上流通已久,京中不少百姓认识他,见状都纷纷过来,围观楚王吹糖人。
  不少大姑娘小媳妇才看见那张脸,就已经羞得满面通红心跳狂乱。
  然而,旁人在看楚王的脸,姜小小在看楚王手中的糖人。
  一双眼睛里,装的都是糖人。
  处在叶蝉的角度,只能看到姜小小的后背,她不用想,也知道姜小小的表情肯定跟旁边那些女人是一样的。
  有个姿容绝世的男人,用最优雅的动作,做着街边粗鄙的活,只为了给你吹个糖人。
  搁哪个姑娘头上不心动?
  叶蝉攥着缰绳的手一再握紧。
  竟然等在这种地方给她来一场郎情妾意的戏,楚王就这么恨她吗?
  慕容渊也发现了街边那俩人,皱皱眉,“蝉儿,你先等我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着要跳下马背。
  “殿下,一起吧。”
  叶蝉道:“毕竟我只是个臣子之女,见了楚王,该行礼。”
  慕容渊只好将她带下来,二人朝着糖人摊走去。
  谢浔已经吹好了糖人,递给姜小小。
  姜小小无视众人目光,张嘴“嗷”一口就把脑袋咬下来了。
  谢浔望着她,精致的眉目间满是柔软,“甜不甜?”
  “甜。”
  姜小小嗯嗯点头。
  谢浔道:“再去别处看看。”
  俩人才走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三弟好雅兴。”
  谢浔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太子有事?”
  慕容渊道:“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今日衙门并未休沐,姜掌司怎么会在外面?”
  姜小小转身,望着慕容渊,嘴里嚼着糖人,“我请假了,一个月。”
  “请假?”慕容渊面露不悦,“那我为何不知道?”
  阴阳司是他的,掌司请假一个月这么大的事儿,他竟然毫不知情?
  叶蝉适时出声,笑容端庄,“姜姑娘是不是哪不舒服?宁王府上有个不错的医女,你若是有需要,随时跟我说。”
  谢浔淡笑,“我家小小前两天办了桩案子,损耗过大,故而跟白丞请了一个月的假休养,就不劳郡主费心了。”
  一句“我家小小”,让叶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等在这儿演戏给她看就算了,还非得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叶蝉扯了扯帕子,“听说姜妹妹住在楚王府,楚王殿下还未大婚,传出去对名声不好。
  我与妹妹有缘,对妹妹印象也不错,不如,你跟我去宁王府吧?我一定会替楚王殿下照顾好妹妹的。”
  “名声?”姜小小舔着糖人,她听不出叶蝉话里的心机,只是觉得不舒服,摇摇头,“大姐,我不需要名声。”
  “……”
  叶蝉被气到。
  这傻子是没有羞耻心的吗?
  等她回过神,姜小小早就被谢浔牵着走了。
  慕容渊道:“蝉儿,咱们也走吧。”
  经过刚才那一出,叶蝉哪还有心情赏梅,“抱歉殿下,臣女突然有些身子不适,只怕去不了了。”
  她一面说,一面用捏了帕子的那只手捂着胸口,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慕容渊见状,有些被吓到,“我马上让人请太医。”
  “不用。”叶蝉摇头,“殿下送我回府就好了。”
  ——
  姜小小的确跟白丞请了一个月的假,但并不是谢浔说的那样,损耗过大为了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