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学乖了,睿鸿心道。
  他抬手,用干燥带着粗粝薄茧的指腹压了压秦楚楚的红唇,又在自己右脸上点了一下。
  睿鸿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动作暗示的很明显。
  秦楚楚爬过去,主动在睿鸿的右脸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
  “主子,帮帮奴婢。”秦楚楚亲完,马上提要求。
  睿鸿眉梢微挑,他本就生的一张昳丽容貌,眉飞入鬓,高鼻红唇,不笑的时候令人胆寒,笑起来的时候邪恶俊美。
  “我得到消息,说你幼弟在去往边陲的路上染了风寒,我会派出人马领着大夫去给你幼弟医治,至于治好之后,能不能在边陲活下来,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秦楚楚听睿鸿说完,慢慢点了一下头。
  睿鸿的意思很明显,他可以帮她幼弟,但也只能帮他治病,不可能帮他一辈子。
  “谢……谢主子。”
  “嗯。”
  睿鸿抬手,他内力高深,掌风瞬间把桌台上的烛火熄灭,屋内一片漆黑。
  秦楚楚摸黑往床下的踏脚木上爬去:“奴婢去踏脚木上睡。”
  “等会。”睿鸿说完,从后面抱住她。
  睿鸿闻到秦楚楚脖子里传来的桂花味,他今日已经让府中把皂角都换成了桂花味的。
  果然,淡淡的花香,最适合她了。
  睿鸿的鼻子埋在秦楚楚的脖颈间,嗅了三四下,这才放开了秦楚楚:“去罢。”
  秦楚楚搞不懂睿鸿干嘛要像小狗狗一样,趴在她身上嗅来嗅去,但是她也不敢问,等睿鸿嗅完了,放开了她,便感觉如释重负,立刻就爬下了床,钻进自己铺在踏脚木上的白被子里。
  因着这桩事,秦楚楚便在府中安分守己地待了数日。
  她知道亲军都尉府的奴仆不多,角门和后门都没有专人值守,可饶是如此,她也不敢再随便出逃了。
  倒是心中记挂着铁子他们,觉得是因为自己才会连累他们,睿鸿说把他们送去了城外的训练营,也不知如今过的怎样?
  一日,趁着睿鸿不在府中,秦楚楚见到来府里替睿鸿取卷宗的睿安,便同睿安打听铁子他们的消息。
  “你想见他们吗?”睿安笑着问。
  睿安长得雌雄莫辨,虽穿一身三品蟒服,但并不摆官威,很是平易近人。
  “想的。”秦楚楚立刻道。
  “那我便带你出府,去城外训练营,瞧瞧他们如何?”
  秦楚楚露出犹豫,警惕地看一眼周围,然后迟疑着问睿安:“可以的吗?”
  “当然可以。”睿安拍拍胸脯,露出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当日,下午申时。
  睿安骑马领着秦楚楚出了亲军都尉府,往城外的锦衣卫训练营而去,秦楚楚头上戴着大大的帷帽,遮住俏丽的脸庞。
  睿安抄的近路,路上行人不多,很快便出了城门,到了城外的训练营。
  营地在城外拔地而建,操练的声音很大,恢宏嘹亮。
  秦楚楚从马上下来,立刻四下寻找铁子他们一伙人。
  “训练营里全是男人,他们光膀子操练。”睿安在秦楚楚耳边说。
  秦楚楚吓了一跳,不敢再乱看了。
  睿安继续说:“锦衣卫是前朝就设立的办事机构,挑选的都是武艺高强的健壮男人,男人嘛!都不拘小节的,光膀子还算好了,有时候洗澡都是一窝蜂的涌上去,那场面……啧啧。”
  秦楚楚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僵在那里。
  睿安与睿鸿不同,睿鸿是成年之后才阉割的,身线低哑,喉结明显,除了那处,其他都是男性体征。
  可睿安从小就阉了身子,后来虽也长得高挑,但他的喉结并不明显,说话的声音也偏中性,他逗弄秦楚楚,纯粹是恶趣味,觉得有趣好玩,并无其他。
  不过,也不能太过分。
  若是惹哭了秦楚楚,被老大知道后,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睿安揪住小姑娘的一缕头发,拉了拉:“好了,同你玩笑的,不要当真,走罢走罢,你要见的小乞丐就在前面那处营地!”
  秦楚楚被领着去了营地后面的帐篷,刚锻炼完的铁子他们一伙人正回到帐子里休息。
  一眼看见秦楚楚走进帐子,铁子率先冲上前,高兴道:“小菩萨,你来看我们了!”
  睿安在秦楚楚耳边说:“我在外面替你把风,一盏茶的功夫你就得离开,不能更多了。”
  “我明白,谢谢。”秦楚楚点头,睿安出了帐篷。
  秦楚楚问铁子这几日过得如何,铁子把在训练营的生活全部说了一遍,旁边围坐的小乞丐们都点头附和。
  “训练营一日三餐,都是香喷喷的大白米饭,还有两个菜,一个荤菜一个荤菜,一个杂汤,这伙食可比乞讨强多了!”
  “住的帐子也不漏风,比城西破庙舒服!”
  秦楚楚听两个小乞丐说完,问铁子道:“这里累吗?”
  “训练营每日操练五个时辰,累是累的。”铁子说:“但是累也值得了,指挥使亲自同我们说,若是可以通过训练营的考核留下来,以后可以加入锦衣卫,吃穿不用愁,还能领到每月二两银子一石米的官家月俸!”
  二两银子一石米,对于乞丐来说,能进官家编制,还有月俸可拿,那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