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距离梧桐巷不远,前后不过五六分钟的脚程,祖孙三人回到徐家。
  钟意寻把小钟颖抱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爆米花也开袋放在一旁,“你乖乖看动画片,妈妈和姥姥去里屋说点事儿。”
  小钟颖拽着妈妈的衣角,“姥姥不打妈妈。”
  钟意寻摸了摸她的头,笑眯眯答应,顺便解释,“刚才是意外,妈妈不让姥姥打。”
  小钟颖这才松手。
  *
  里屋,王银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闺女,“你是认真的?不是吧?徐光正可留下个儿子。”
  钟意寻直视母亲的眼睛,“您不必再劝,我很认真。”
  “为什么?我也没见你对姓徐的有多深的感情啊。”王银花真心不明白。
  “我确实没有。”钟意寻痛快承认,“也不打算再嫁,您要是非让我跟您回去也行,您先回去说服哥和嫂子,他们要是愿意我在娘家待一辈子,我立马回,一分钟不耽误。”
  王银花不说话了。
  第25章 穿书文女配带娃记3
  作为一个母亲,尤其是中年丧夫的母亲,王银花对闺女疼爱归疼爱,但有一个前提,在不影响儿子一家正常生活的基础上。
  当然,她更看重儿子的原因和母爱无关,也和性别无关,纯粹是因为儿子才是她后半辈子的倚靠,将来要靠对方养老。说来说去王银花最爱的还是自己。
  就像钟意寻离婚归家这几年,王银花不是不知道儿媳妇柳苗苗对此有意见,但钟意寻会做人啊,眼里有活儿,从不插手娘家事,赚了钱主动上交伙食费,还时不时帮着带侄女,让对方这个当嫂子的挑不出错处,有意见也只能憋在心里。
  最重要的一点,王银花是切切实实的最大受益者。钟父去世后,她一直和儿子一起住,儿媳妇进门也没有分家,每天除了下地干活,还要负责洗衣做饭带孩子,几乎一刻不得闲。
  钟意寻回来后,最初她还因为听了村里人几句闲话不高兴,等闺女主动接手了她的活计,王银花慢慢体会到了当“甩手掌柜”的乐趣,因此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对给闺女说亲这件事都不是很积极,直到徐光正这个暴发户撞上来。
  彼时孙女钟燕已经到了入学年龄,不需要大人全天照看,家里的十几亩地也因为儿子小生意做的不错无暇顾及而租给庄邻大半,只留一两亩产粮自家吃,剩下日常家务不足为惧,加上徐家给的丰厚彩礼让王银花在村里赚足面子,她才极力促成这门亲事,哪里想到徐光正不仅破产还短命,在婚礼上说没就没了。
  王银花第一反应肯定要把闺女接回家啊,留她在徐家守寡,非但自己脸面无光,更怕对方以后过得不好回来拖累娘家。
  (王银花已经默认了闺女带着两个拖油瓶将会过得很凄惨。)
  既然如此,不如归家另嫁。
  如今问题来了,钟意寻说不嫁,要在娘家待一辈子。
  *
  “你说笑的还是认真的?”王银花胡思乱想一通,不死心的再次确认。
  钟意寻抱臂,“你觉得呢?”
  王银花定定看了闺女几秒,“行,妈不管了。只一条,自己的决定自己承担,来日后悔了,要饭也别登娘家门。”
  钟意寻摇头,“我不会。”
  “最好是。”
  王银花怒气冲冲的走了,钟意寻却露出近几天第一个轻松的笑容,她知道母亲只是说一时气话,没有真正放弃,正如梦里不厌其烦、反复游说她三嫁一样,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如她所料,是柳苗苗接的,钟意寻以一个亲近嫂子的小姑子的形象倾诉烦恼,什么决意不再嫁,母亲又来劝她回娘家。
  柳苗苗前后两句话一联系,岂不是自家男人要管小姑子母女俩下半辈子,心中警铃大作,强装着温声细语安慰对方几句,挂了电话立马想法子。
  思来想去,能彻底拖住王银花的脚步又不用和对方起正面冲突的方法只有一个:二胎计划提前。
  *
  钟意寻可不知道她一个电话,间接把自家大哥的第二个孩子催生出来。此时的她正在琢磨着赚钱大计。
  徐家所在的梧桐巷和镇上的市集很近,仅隔着一条河,去年又新扩宽了桥面,市集隐隐有往河对岸延伸的趋势,凭此优势,巷子里不少人学做起了小买卖,比如巷头的吴大爷推着豆腐出来卖,巷尾的高大妈手艺好,支了个早餐摊做面食。
  这些钟意寻都不会,带着孩子起早贪黑也不现实,如果说她真有什么擅长的,大概只有糕点了,她以前打工的地方是省城一家大型食品厂,所在的车间主要生产月饼、绿豆糕、蛋黄酥、桂花糕和鸡蛋糕等点心。
  钟意寻在那里待了几年,虽然每次只负责流水线上的某一个环节,但几次岗轮下来,核心配方技术参不透,像鸡蛋糕、绿豆糕这类制作流程比较简单的点心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半下午,赶在散集前摊贩们最好讲价,钟意寻便宜买了十斤鸡蛋,八斤绿豆,白糖冰糖各称了五斤,送回家又骑着自行车去供销社买了两袋奶粉,回来的路上经过熟食店,再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卤鸡腿和鸡翅,嫌都是肉太腻,就近在一个老奶奶的路边摊买了两根黄瓜,乡下自家种的,一根快赶上她胳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