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又和丈夫吵了一架,丈夫还差点和她动手了,她一整晚都没睡好,姜穗涵碰巧撞在了她的枪口上,她最讨厌长得漂亮的女人,妖妖娆娆的,都是勾引别人男人的狐狸精,。
  好像闻到了茶味。
  姜穗涵装模作样地说:“麻烦快点,我们赶时间,其实大婶你也不用自卑,长相都是父母给的,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你投胎技术不好,要怨就怨你父母,没有给你一张漂亮的脸蛋。”
  停顿了一下,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那人:“人呐,还是不要奢望自己没有的东西,要学会接纳不完美的自己。”
  那工作人员瞪眼,怒气冲冲的样子:“你骂谁呢,谁是大婶,我说你什么了吗,张口闭嘴诋毁别人的长相,就你这狐狸精样,也不知道以后守不守得住,可怜这位军人同志,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家里却出了一个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她暗含深意地瞅了眼徐昭,当兵的经常出任务,有时候好几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不是她危言耸听,她这是给徐昭提个醒,别什么女人都往家里扒拉,不然有他后悔的时候。
  这话太毒了,当着她的面挑拨离间,从长相直接上升到了人品,如果徐昭不清楚她的为人,信了这人的话,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姜穗涵气坏了,咬牙想骂回去。
  徐昭语气冰冷:“ 请你马上给我的妻子道歉。”
  那工作人员梗着脖子不肯,不认为自己有错:“凭什么叫我道歉,她跟我道歉才对,是她嘴巴不干净先骂的人,我就不道歉你能拿我怎么样,不要以为你是当兵的我就怕了你。”
  “我是好心提醒你,真是好心没好报,这种女人娶回家将来有你好受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姜家这姑娘在我们这一片可是出了名的他爸在的时候还能看的住她,现在他爸走了,都不知道有多少男的钻过她的裙下。”
  “不然你以为她一个姑娘家,家里没钱没工作的,怎么养活的了她和她那个弟弟,不就是仗着这张脸到处勾三搭四,我这是好心提醒你,好心当作驴肝肺。”
  她就是单纯的看不惯姜穗涵,觉得漂亮的女人都不是好人,尽会勾搭男人。
  她娘家有个侄子,见了姜穗涵一面,之后经常过来想叫她介绍姜穗涵给他认识,还想把人娶回家。
  姜家如今是什么情况,哪能娶这样的女人回家,这不是给家里添麻烦。
  别看她嘴上说着强势的话,内心却有点慌张,眼前这当兵的给人的感觉不简单,不像是穷当兵,似乎有些身份。
  她有些懊悔刚才嘴快,但是她也没说错,以前姜家没出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小年轻跟在姜家姑娘后面追着跑,姜家出事以后,这才多长时间,姜家这姑娘立马找好了下家。
  啧啧,也就是这张脸,不然就姜家这个泥潭,哪家的小伙子愿意跳进去,也不怕被溅上一身烂泥,甩都甩不掉。
  姜穗涵冷冷地看着那人:“那行,我去找你领导,跟他反映个别员工思想觉悟有问题,故意挑起人民群众矛盾,你也说了我丈夫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保家卫国。”
  “到了你这里却被你百般奚落欺辱,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没有军人在前方负重前行,哪来的你们如今的安稳日子,就你这思想觉悟,我有理由怀疑你被西方的思想腐蚀了。”
  吵架气势很重要,姜穗涵自然而口说出了丈夫二字,徐昭扬唇,这个称呼很新鲜,被人认可和维护的感觉真不赖。
  那个工作人员害怕了,却又不想示弱,开始胡搅蛮缠:“你这人怎么这样,多嘴说你两句又不会掉块肉,至于这么小气嘛,一个大男人斤斤计较,能有多大出息。”
  姜穗涵对着她翻了个白眼:“他出不出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家住海边的,管的真宽,就你这思想,还说什么为人民服务,我看你简直就是人民群众的搅屎棍,长得不咋样了,脑子更是有坑。”
  好好的来办事,却碰到了一个脑子全是坑的女的,无缘无故人身攻击,嘴巴还臭,和这种人吵架就算吵赢了也没劲。
  那人拍桌子,怒目圆瞪:“你骂我!”
  这边吵闹的动静有点大,屋里的其他人有意无意地看过来。
  徐昭上前,将姜穗涵护在身后:“道歉。”
  被徐昭盯得头皮发麻,余光看到街道办主任进门的身影,生怕姜穗涵真的跟领导举报。
  那人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觉得她一个人对上徐昭和姜穗涵两个人,一对二不划算,忍着一肚子气,不情不愿地快速说了声:“对不起。”
  姜穗涵扬起下巴,像一只斗赢的小母鸡,扬长而去。
  出了街道办的门口,她扶着路边的一棵树,笑得直不起腰:“你有没有看到她的那张脸,比臭鸡蛋还要臭,笑死我了。”
  徐昭本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却被她逗笑了,薄唇勾起:“别笑岔气了。”
  “就是觉得这种人欺软怕硬,明明我都没惹到她,她非要给我使绊子。”姜穗涵笑够了,摸着右脸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也怪我,长得这么好看,被人羡慕妒忌恨也是常有的事,我该习惯才对。”
  见她一副似乎很为自己的美貌苦恼的样子,徐昭霎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默默看着她作怪。
  姜穗涵扭头看着徐昭,问他:“你什么表情,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
  强烈的求生欲使得徐昭不假思索,快速吐出两个字:“好看。”
  是真的好看。
  偶然会听到部队里的士兵讨论文工团的女兵谁谁长得漂亮,他没有特意关注过。
  有一次张向前指着舞台上的一个女兵说是文工团的团花,问他是不是长得很漂亮,他记得他当时回了两个字“无聊”。
  文工团的团花哪有小妻子好看,小妻子笑起来甜甜的,小酒窝像是盛满了酒甜的醉人,看的人好想伸手轻轻戳一下。
  姜穗涵瞥去一眼,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姐,你们回来了。”姜乐昀听到开门声,快步跑过去,他一个人在家有些害怕,搬了一个凳子就坐在门口,时不时盯着门口看。
  徐昭给小舅子抓了一把糖果,小孩笑着道了谢。
  又有糖吃了,真幸福,好想徐哥哥一直在家里不走了,有他在,没人敢来欺负他和姐姐,安全感十足。
  姜穗涵故意板着脸:“少吃点糖,糖吃多了牙齿被虫子咬,黑乎乎的全是洞,很难看,肉都咬不动,以后你就只能看着我们吃肉。”
  小孩赶紧捂住嘴巴:“那我今天只吃两颗,剩下的留着明天吃。”
  他才不要一张嘴全是黑洞的牙齿,丑死了。
  中午从国营饭店打包了饭菜,姜穗涵拿去厨房热一下。
  姜乐昀嘴里吃着糖果,蹲到徐昭身边:“徐哥哥你和我姐去做什么了?居然不带上我,害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面对小舅子的指责,徐昭耸耸肩:“叫姐夫。”
  小孩怔了下,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满脸震惊:“我姐嫁给你了?”
  徐昭眉目舒展,嘴角上扬,笑容难以掩饰:“对,我们结婚了,以后叫我姐夫,记住了。”
  姜乐昀直接愣在了当场,两眼茫然,外加不可置信,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姐姐就成别人家的了,那种失落感,别提有多难受了。
  他噌噌噌地跑去厨房,迫不及待地张嘴就问:“姐,他说你们两个人结婚了,是真的吗?”
  认为是徐昭拐骗了他姐,小孩连哥哥都不叫了,直接用他来称呼。
  在小孩期待的目光中,姜穗涵点了点头,摸摸弟弟的小脑袋:“没错,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多一个人疼爱你不好吗?”
  姜乐昀瘪嘴,依赖地抱着姜穗涵的腿,忐忑不安地看着她,摇头说:“不一样,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你是不是要和他走,不要我了?我以后少吃一点,会好好听话的,姐不要丢下我了。”
  妈妈走了,爸爸走了,现在姐姐也要和别人走,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他太惨了!
  姜穗涵慌乱地拿过一张帕子给小孩擦眼泪,轻声细语地哄着:“不哭,乖啊,小男子汉怎么还掉金豆子了,姐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是我的亲弟弟,我们一个姓的,我怎么会不管你呢。”
  姜乐昀眨巴着眼睛,打了一个嗝:“真的?”
  亲人接连去世,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小孩没有安全感,生怕唯一的亲人嫌弃他是拖油瓶不要他。
  看着小孩哭花了的一张小脸,姜穗涵想笑,又怕笑出声,小孩子脸皮薄害羞,只好强忍着笑,用再正经不过的语气回答:“比真金还真,我们姜家的小男子汉最懂事了,放一百个心,我从你还在妈妈肚子里就认识你了,和他才认识几天你,当然是你最重要了,出去玩吧,等会儿吃饭。”
  等小孩出去了,姜穗涵看了眼手里的帕子,好想捂脸,厨房擦桌子的破布用来擦脸,能不越擦越脏嘛。
  第15章
  姜乐昀蹦到徐昭面前,昂首挺腰,颇有气势地说:“我比你重要,我最重要,嘻嘻。”
  姐弟俩在厨房里的那一番话,徐昭都听到了,他一个大人和一个小破孩计较未免有失风度,不过想到姜穗涵毫不犹豫说出亲弟弟比他这个丈夫更重要,虽说知道两人刚结婚感情不深,但是心里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姜乐昀盯着徐昭看,倏然憋出一句话:“你以后会对我姐好吗?”
  徐昭揉了揉小舅子的脑袋,心说,不愧是亲姐弟,问题一模一样。
  他并不因为小舅子年纪小就敷衍他,认真回答:“我向你保证一定对你姐好,也会对你很好,小孩子少操点心,小心以后长不高。”
  “哼,不要学我姐说话,我才不信你们说的话。”
  姜乐昀皱着小眉毛思考,姐夫是军人,他最崇拜军人了,将来长大了也想去部队当兵,这段日子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拳头硬才是真本事,别人才不会欺负到头上。
  这两天相处下来,姐夫对他姐和他都很好,给家里买了很多东西,还帮忙把坏人打跑了,武力值杠杆的,越想越觉得新姐夫条件不错,勉强配得上他姐。
  他两只手拖着下巴,幽幽叹了口气:“好吧,看在你会对我姐好的份上,我就勉强同意你当我姐夫,但是你要知道,在我姐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你不要和我比,如果以后你对我姐不好,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小孩握紧拳头,挺直胸膛,凶巴巴地看着徐昭。
  徐昭摇头失笑:“那是自然,谢谢小姜同志的认可,去吃饭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伯母你这次来又想做什么?”
  姜穗涵一点也不意外看到黄秋娟再次出现,这种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
  黄秋娟看了眼低头在教姜乐昀认字的徐昭,眼神闪了闪,伸手把姜穗涵拉到一边:“他怎么还不走,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让一个大男人待家里,叫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会被人说闲话的,以后还怎么找婆家。”
  这当兵的不走,她还怎么忽悠姜穗涵。
  姜穗涵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大伯母你消息滞后了,我们是合法的,待在一块有什么问题,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实话跟你说了,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那都是你的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感谢你百忙之中还能抽空过来看望我们,没什么别的事,你还是请回吧。”
  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多,什么叫合法?怎么结婚这么突然?
  黄秋娟一头雾水,满脸着急,声音有点尖:“你和他结婚了?这不可能!你这孩子说谎也不打草稿,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姑娘家要爱惜名声,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出口,白白被人占了便宜。”
  她破口婆心地说:“大伯母从小看着你长大,不会害你的,你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好处,那个当兵的长得是比覃同志好那么一点,但你用你那聪明的脑袋瓜子想想,这些当兵的常年出任务不在家,甚至还有可能上战场,你和他结婚跟守活寡没什么两样,每天还提心吊胆的。”
  顿了顿,她接着说:“覃同志就不一样了,他爸是食品厂的厂长,他本人又有本事,当了工会的主席,人家还不嫌弃你带着弟弟嫁过去,到了覃家你就是妥妥的厂长的儿媳妇,哪个姑娘不羡慕你。”
  “也就是你是我的亲侄女,这样的好事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你可不能给我撂担子,我是磨破了嘴皮子人家才答应跟你再见一面。”
  来姜家之前,黄秋娟特地去找了覃荣光,上次丢了那么大的脸,覃荣光恨死了徐昭。
  他手上虽然有点人脉,然而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贸贸然出手,他这人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所以这些年下来一直安然无恙,没叫人抓住把柄。
  难得遇到一个合心意的女人,哪怕是为了面子,覃荣光也不会轻易就此放手。
  他给黄秋娟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说服姜穗涵心甘情愿求着嫁给他,否则之前说好的给黄秋娟的二儿子安排工作的事作废。
  黄秋娟哪能看着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飞走,姜穗涵她了解,被小叔子自小养得心思单纯,没什么心计,她才不相信侄女结婚了,认为定是徐昭哄骗了姜穗涵。
  这个当兵真是好手段,这才短短两三天的功夫,就把人哄得心偏向他那一边。
  姜穗涵冷笑:“我们上午刚领了结婚证,不信你可以去街道办问问,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大伯母你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吗,就算你对天发誓,我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梦里黄秋娟和覃荣光狼狈为奸,利用“她”的婚事给大伯一家不知道谋取了多少利益,明知道“她”的死有疑问,却还是视而不见,甚至借此从覃荣光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这样心狠的人,哪怕大伯母说的再天花乱坠,她也不会相信一个字。
  眼见黄秋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姜穗涵噼里啪啦一阵输出:“真的不好意思,打乱了你的计划,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实在抱歉,我记得大伯和我家早就分家了,麻烦你日后不要手长管到我家去。”
  “人操心多了容易变老,看你白头发挺多的,以后还是要多保养保养,不要到时候自家的墙角被人撬了都不知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大伯母的为人她很清楚,利益至上,只要她坚持,不肯跳坑,黄秋娟也不能拿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