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景文听着众位同窗帮他辩解,说那份没临摹完的答案上,哪哪跟苏景文本人的字迹不同时,心里狂流汗。
  说实话,这三分之一的内容,还真是他自己随手写的。
  不过,这会儿自是不能说出来了。他脸上带着落寞又难以置信的神色,摆足了受害者的架势,什么都不需做,静静地看着李思成挣扎便是。
  可惜,留给李思成挣扎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根本无从狡辩,而见他这样,袁先生也没直接判定什么,而是命学令现在就去他宿舍搜查。
  见此,苏景文也忙站出来,说虽然只是搜查宿舍,证明不了什么,但也烦请学令搜查一下他的。
  如此时刻,苏景文如此识趣,学令自然不会拒绝,连忙答应了。
  等待的时间是焦灼的。
  好在没过多久,学令便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关键性消息——
  苏景文那里没查出来什么,倒是李思成的床板下,查出来一封信。
  一封与梁夫人交流的书信。
  所有人:“!!!!”
  李思成脸色黑如锅底,狠狠瞪向苏景文。
  而袁先生。
  袁先生比他脸色更黑,毕竟从政令发布到现在,李思成还是学院里逮到的第一个学生。
  还是他亲自教授出来的。
  “聚贤书院,李思成自是不能留了,王教习,你现在就带着人,将李思成的东西收拾出来,送回文远伯府去,我们书院向来清清白白,可容不下这尊大佛。”
  袁先生语气轻缓,却令李思成瞬间如坠冰窟。
  而更令他绝望的还在后面:
  “至于李思成,现在还不能走,烦请各位将他看住。我已命人请了三司卫的人过来,他现在的去留,可不是学院说了算的。”
  一听说三司卫,在场一阵抽气声,李思成也慌得再也站不住,狠狠倒退了几步,直接摔在了地上。
  可惜这个时候,众人冷眼看着,根本无人上前搀扶。
  苏景文也同样如此。
  他冷冷看着李思成,如同在看一个废人。
  而面对着这样的苏景文,李思成也终于意识到,他过往的想法有多可笑。
  他竟然以为,他针对的只是一个同窗!
  呵呵,恐怕这次的事里,有不少景阳侯府的手笔,若是继续攀咬下去,侯府又岂会放过他,整个李家也都要受牵连!
  他赌不起,他也不敢赌。
  想着,方才还满脸愤怒,势必要将苏景文一同攀咬下水的李思成,彻底闭上了嘴巴,及至三司卫的人到来,都未再提一句苏景文陷害他的事。
  见此,苏景文满意了。
  明白就好。
  可这才哪到哪,就该让他也尝尝,上辈子苏家经历过的惨事,如此才能泄他心头之愤!
  *
  李思成的事确实只是个开始,各书院收到朝廷的告示后,个个都戒严许多,时不时就有漏网之鱼被抓捕到,而一旦证据确凿,便是开除学籍、移交三司卫的结果。
  这其中,李思成的身份又是最特殊的,他可是唯一的公侯之后。因而没多久,他做的事就在京城传遍了。
  李家自然也听说了。
  文远伯大骇。只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三司卫的人便上门了,根本不容拒绝,进了府便是一顿乱搜。
  别说,还真让他们搜着了。
  除了一些信件,他们还逮到一个管事,赫然就在梁夫人移交的来往人员名单上。
  见状,所有人:!!!!
  一阵兵荒马乱后,三司卫的人直接带着管事回去了。
  而在他们走后,文远伯想到那管事的身份,分明是张氏的陪嫁管事,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冲到家庙里,冲着张氏就是一巴掌:
  “毒妇!你要害死我儿!”
  第049章
  “李德碌, 你发什么疯!”
  尽管已被关进家庙里多时,可习惯了文远伯的做小伏低,况且, 自她出事住进家庙, 伯府也并没有多出什么不干不净的女人。
  因而, 张氏对自己的地位还是很自信的。这会儿陡然挨了文远伯一巴掌, 心里可谓是又气又委屈, 直接就吼了出来。
  若是往常,恐怕不等张氏多说什么,文远伯便率先心疼了。
  可这次不一样。
  “发疯, 我看发疯的是你!”
  文远伯气的满脸通红:
  “小张管事是怎么回事,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一听小张管事, 况且最近梁夫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张氏即便远在家庙也早有耳闻,她立刻意识到出事了,面上也显现出慌乱之色。
  见此, 文远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文远伯捂着胸口, 几乎是老泪纵横了。
  上次被景阳侯府找上门时, 文远伯虽然惶恐,对妻子仍旧留有几分情意,盼望着她会改。却没想到她会变本加厉,为了跟苏景文争个高下,偷偷买卖答案就算了, 竟还要栽赃到苏景文头上去。
  那可是圣恩正隆的侯府世子, 是想算计就能算计的吗?
  文远伯此时,是彻彻底底的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