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该停下来擦一下,可他顾不了这么多。
  机车极速行驶在a市,许晓行不知道许初一要去哪里,现在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距离许初一发给他的信息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三更半夜时,高铁火车大多数是不运行的,许初一要是想离开,那就只能乘飞机。
  只是今晚这个点起飞的航班很多,几乎每一个机场都有,还是飞向不同的地方。
  许晓行只能抱着一丝希望,把每个机场都跑一遍。
  深夜的机场里寥寥无几的人,一眼就扫视完了。
  这里找不到,他就去马不停蹄地去到下一个。
  如果许初一还没有在飞机上,那总归能在某一个机场找到他。
  他着急忙慌地穿梭在这些坐在椅子上等待航班起飞的乘客,遇到相似身形的,他都惊喜地跑上去看。
  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许晓行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可心中那把火气无处可撒,他总在祈祷着会在某个转角遇到。
  可找遍了全部的机场,他都没有看到许初一的一丁点人影。
  他虚脱地跌坐在机场的椅子上,垂下手拿着头盔。
  汗水凌乱了头发,毫无形象可言。
  他双手肘撑着腿,身体弯曲,脑袋失落沮丧地低着。
  这么一个姿势,无人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许晓行哭了。
  被父母质疑自己的职业时,他没哭;比赛摔得满身伤时,他也没哭。
  可许初一离开的这天,他却哭了。
  许晓行唇瓣翕动,似是在哽咽。
  “我找不到我弟弟,他不要我这个二哥了......”
  许家。
  在许晓行跑出门后,许承宴不再说话,转身上了楼。
  客厅里,大门敞开着,吹进的冷风把暖气赶跑了。
  他们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许初一离开的事实。
  许想真伸手扯了下许知意的衣服:“大哥,怎么办?”
  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
  原本还在沉思的许知意闻言,抬眸看着她:“你先回去睡觉,明天不是还要比赛么。”
  “大哥会把弟弟带回来。”
  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信,许初一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该去哪儿找?
  许想真听话上了楼,只不过她睡不着,拿着手机一遍一遍地给许初一发微信,打电话。
  可那么多条信息,那么多的电话,都没有人回复。
  客厅里,就留下了许知意与宋遐。
  不知道怎么了,宋遐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坐在沙发上,捧着那杯早已凉透的水。
  她忽然开口:“无论如何,他都是许家的孩子。”
  “那孩子,也接回来吧。”
  宋遐说完就上了楼,转身的那刻,眼泪滴答落下。
  脚步虚浮,要靠着楼梯扶手才不至于跌下。
  她仿佛是一位失去亲爱的孩子的柔弱母亲。
  不是仿佛,这是事实。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许初一都是她的孩子。
  跟亲生的没有差别。
  如今,她的孩子离开了这位母亲。
  许知意望着那个孤寂凄凉的背影,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良久,手机震动一声后,他才离开了许家。
  是顾念发过来的,关于许初一的一点踪迹。
  许知意来到警察局时,顾念正在和一位值班的警察说话。
  顾念冷着脸,情绪不太好。
  “你真的有团团的踪迹?”许知意带着恳切问。
  警察见人来,松了口气:“你是这小孩家属吧,赶紧把人带回去。我们的监控真的不能随便看。”
  顾念的脸更冷了,要不是自己技术不够,他早黑进系统了,还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在收到许初一信息的那刻,就打开了定位器,不知为何,他没定位到许初一的位置。
  黑曜石手链的定位失效了。
  顾念无奈,只能来警察局看监控。
  许初一从许家离开,肯定有监控拍到。只要追踪到他坐哪辆车,去哪个方向,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肯定能找得到人。
  只不过这警察以顾念未成年身份,不是失联人员的家属为由拒绝了。
  顾念没有办法,只能联系许知意。
  顾念把自己的想法低声跟许知意说了。
  许知意犹豫片刻,对警察说:“我是许初一的大哥,他给我们留下一条信息就离家出走了。”
  “他十六岁,未成年。”
  警察听出他的意思,现在的诈骗集团数不胜数,很难不怀疑许初一被洗脑骗走。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确实要在第一时间阻止。
  严遇之正巧从外头买完饮料回来,刚进门就看到里面的几人。
  “哎呦,稀客啊!又来捞你弟弟啦?”
  话音未落,他走近了才发觉情况不太对。
  这小孩谁啊?不是许初一啊
  换弟弟了?
  警察手中动作一停,视线从电脑移至严遇之脸上,额头三道黑线。
  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什么时候能改!?
  顾念看都不看严遇之,盯着电脑催促道:“怎么这么慢,实在不行我自己来。”
  警察回过神:“那个......系统显示,他不是许初一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