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序啊,今日元春,新的一年我们的阿序要平平安安。”
  谢序小眉头紧皱,转头看向师尊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等着。
  “……我,我……”谢序急促不安地抠手,披风遮住了他微小的动作。
  一旁的怜舟看出了他身体的紧绷,主动出声解围,“阿序,洛先生在等你。”
  可怜舟这样一解围,棠溪小白和岐不要心里更难受了。
  明明他们以前跟阿序很亲近的,现在怎么一靠近阿序,他就会躲开啊……
  谢序没有接那几个小红包,他只想跟师尊待在一起。
  怜舟瞧着这两人落寞的表情,叹了口气跟他们解释。
  “理解一下吧,阿序他生病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棠溪小白收起那几个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小红包,鼻头酸酸的。
  岐不要道,“可是他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呢……”
  “……”回答他的只有仅剩的风声。
  谢序拉住师尊的衣角,心情不知道为什么会闷闷的。
  洛尘悄往棠溪小白的方向瞥了眼,勾起唇微微歪头。
  突然伸手直接用灵力将棠溪小白刚刚收回去的小红包掠过来摆在谢序眼前。
  “谢序,旁人给你的可以不要,但是他们给你的,不要白不要。”
  棠溪小白和岐不要没走几步听见他说的话顿时眼睛变得程亮。
  而怜舟在一旁扯了扯嘴角,好嘛,刚刚是他自作多情了呗。
  这师徒几人!真是故意闹的!
  谢序愣了愣,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不知道为什么师尊刚刚说的话好像莫名戳中了他的笑点。
  谢序躲在师尊怀里一直笑个不停。
  “笑什么?”洛尘悄冷着脸淡声问道。
  谢序克制住笑意,呼出的白色气息在天冷时总能看得清清楚楚。
  “师尊,不要白不要,是在安慰师兄他们吗?”
  洛尘悄将四个小红包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走,走之前还说了句,“你说是就是罢。”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夜里清欢,袭州的百姓不知危机四伏,烟花爆竹依然准时声声响起。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谢序拿着小烟花和岐不要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他似乎从来都不知道新年可以这么开心。
  今夜小魔尊跟枕无心他们不在,因为有急事要处理。
  洛尘悄和怜舟坐在街边的茶馆门口看着他们,闲言几番也莫名被感染。
  “找到他们了吗?”洛尘悄问。
  怜舟忽而变了脸色,摇了摇头,“照理说花满楼楼主被杀,来讨伐的不应该是笑怀笙吗?可是笑怀笙怎么会跟狸伯兮在同一时间失踪了。”
  “你也觉得花至死了?”洛尘悄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谢序身上,忍不住挑眉。
  “这……”怜舟也不确定,毕竟他也没有亲眼所见。
  洛尘悄将手里的热茶摇了摇,故意倒在地上使其泛起一层热气。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花至没那么容易死,可能是被人困住了,否则你以为这世间还有他花满楼弟子的立足之地吗?”
  怜舟蹙眉,惊道,“他们是受人威胁?!”
  洛尘悄眼神嗜血,带了些玩味的笑意,淡然侧眸看向怜舟。
  “笑怀笙跟和尚失踪一事,说不定只是因为他俩逃走了才让暗中之人没处说去,要是他俩被那些人抓住,恐怕早就传出被我害死的消息了。”
  “这……”怜舟光听着这些猜测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这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洛尘悄瞧着手里的空茶杯,又道,“得寸则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也,我倒想瞧瞧,这新雪时候,他们又如何将进酒。”
  “……”怜舟实在佩服,平生头一次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思想上的震撼。
  “阿序!”
  欢然如对客,辛逐笑着提着一个兔子灯笼独自出现在夜里繁华的街头。
  小魔尊和枕无心不在她身边。
  当然,许韶凌和綦连绝自然也不会在场。
  谢序愣愣回头时,辛逐已经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兔子灯笼轻轻放在了他手上。
  “师姐……”
  辛逐现如今已经有了帝王气质,之前那个小家碧玉的姑娘从母亲死后便再也不见。
  辛逐瞧着棠溪小白递过来的烟花,摆摆手笑道,“你们先玩,我有事要与师尊商议。”
  谢序三人面面相觑,然后乖乖点头。
  辛逐一身黑金霓裳来到洛尘悄身边,顿了顿下意识想行礼,但是被洛尘悄一眼看过来止住了动作。
  她低头持着心绪稳稳落座在洛尘悄一旁,“师尊,找到人了,师兄跟长鱼已经出发。”
  “在哪?”洛尘悄并不意外。
  “下君山。”
  木叶下君山,空水漫漫,十分斟酒敛芳颜,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阳关。
  几人深夜回到住处时,偶然发现有几人在院外鬼鬼祟祟。
  怜舟的眼神突然暗沉下来,“看来这狸家也是待不得了。”
  洛尘悄暗自惬意,“总有些碎头夜深人不静,再多待一晚也无妨,谢序,走了。”
  谢序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