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承念穿着龙袍,缓缓进来。
  傅业成与王岁一左一右护着他一步步登上高台,与梁韶对视。
  梁承念虽身高不及梁韶,但那浑身气度却丝毫不逊于他。
  梁韶暗自心惊,这个侄儿好似长大了。
  傅业成担心梁韶懂事,把梁承念护在背后,冷眼看着梁韶。
  “梁韶,真龙已归位,你还不滚下去?”
  梁韶黑着脸,一步步下了台阶。
  梁承念坐在龙椅上,这才沉声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梁韶,你可知罪?”梁承念声音冰冷。
  “哈哈哈,本王何罪之有?你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这些年若没我梁韶,这南疆还不是人人都可欺?皇位本就应能者居之,你父皇软弱无能,何况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本王拿回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梁韶笑得癫狂,丝毫没有悔意。
  梁承念平静道:“梁韶父子罪大恶极,将梁韶推出去,就地斩首示众!”
  梁韶冷笑一声:“本王的好侄儿,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要本王的命?你还是那般天真!”
  这时,殿中的一众大臣纷纷倒地哀嚎,连梁承念及王岁、傅业成也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在慢慢流失。
  傅业成冷喝:“奸贼,你做了什么?”
  “哈哈哈,你不知道,本王除了脑子厉害,就是制毒吗?”梁韶大笑道。
  这时人群后一个身材娇小的侍卫站出来朝高台上走去。
  梁承念眼睛一亮,喊道:“姐姐!”
  此人正是苏璃易容的。
  因为是他国内政,她与君陌本不想现身,现在却不得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侍卫一跃出来,与梁韶缠斗在一起,此人正是君陌。
  苏璃查探了一番,摸出腰间瓷瓶给梁承念闻了闻,问道:“有没有好一些?”
  梁承念点了点头,道:“力气没有再继续流失,但还是使不上劲儿。”
  苏璃道:“没事,这是正常的,把这粒解毒丹吃了便好了。”
  梁承念毫不犹豫的吞下解毒丹,过了片刻,便感受到力气渐渐回流。
  “姐姐,真的好了!”
  苏璃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把瓷瓶递给王岁和傅业成,给二人每人一粒解毒丹药。
  三人很快都恢复了。
  苏璃对傅业成道:“你把这瓷瓶拿去给他们嗅一下,但解毒丹没了,不过只要留住一部分力气,回去休养半月便无碍了。”
  “好!”傅业成感激的接过瓷瓶,朝下方走去。
  “等等,有些人不用给他们解毒!”梁承念冷声道。
  傅业成点头,道:“放心吧。”
  他早拿到了梁韶一派官员的名单,这些人,就让他们力竭而亡!
  梁韶功夫虽然高,但还是败下阵来。
  被君陌一掌拍在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看着上方几人竟然安然无恙,梁韶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你们究竟是何人?怎么可能会有人能解开我的毒!?”
  若早有这种人的存在,那先皇也不可能死!
  他本想着若控制不住局面,用毒控制住傅业成等人。
  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解开他的毒!
  一开始听说有人能解南疆迷药他还以为是巧合,毕竟那迷药是经过河水稀释,又经过高温熬制,毒性肯定大减,所以他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
  现在亲眼见到自己辛苦研制的毒被人片刻间便解了,这冲击可不小。
  这可是他最后的退路了!
  没人回答他的话,君陌制住他后,便有侍卫上前将他捆住。
  第249章 是非对错
  傅业成给自己人解毒后,便被人扶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梁韶这一派的人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王爷,咱们可是站在您这一边的啊!你怎能对我们下手!”
  “王……爷,救命!”
  “解药!我要解药!”
  梁韶这毒本就是最后退路,事情紧急,他也只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此时被五花大绑的他,哪还能拿解药。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哀嚎。
  众人见求他无济于事,转求上方的梁承念。
  “皇上!臣……知错了!求皇上救老臣一命!”
  “皇上,饶过我们吧。”
  “梁韶,你好……狠!竟对自己人下手。”
  一时间,大殿内尽是求饶声和骂梁韶的声音。
  上方梁承念起身,看着下方众人道:“你们助纣为虐,做尽恶事,现在死在自己主子手上,也算恶有恶报。”
  粱承念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限阴冷。
  这些人,其中有人参与了他父皇母后的死,也有在梁韶对他步步紧逼时落井下石的。
  他没亲自动手是顾惜名声,免得落个暴君的名头。
  救他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坐在椅子上的保皇党和中立派,见此情形,暗自庆幸。
  再看向上方梁承念的眼神,已经没了丝毫轻慢。
  他们南疆的皇帝好像长大了,比先帝果决。
  那些哀嚎声渐渐的小了下去,最终归于平静。
  殿外很快有侍卫进来,把这些人拖了出去。
  大殿中瞬间安静了不少,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小皇帝一步步从高阶上下来,缓缓朝昔日风光、此时却被五花大绑的梁韶走去。
  梁韶平静的看着他。
  “四皇叔。”粱承念开口道。
  谁也没想到,他会开口喊出这个称呼。
  梁韶一言不发,眼中也平静得不像一个阶下囚。
  “在我未得知父皇母后死因时,我一直都很尊敬您的。”
  “我甚至嫉妒梁玄廷,他有一个您这样的父亲。”
  “他鲁莽、好大喜功,却有您给他铺路,那样一个人,居然还有一个睿智多才的美名在外。”
  “父皇母后走后,是您陪着我,牵着我的手,把我送上皇位。那时,我心里惶恐,但有您在,您就站在我身旁,看着您,我就觉得安心。”
  “您手把手教会我批阅奏折,教我骑马……”
  “为何这样一个您,是弑兄谋权的奸人?”
  “往日里的种种,都是假的吗?”
  梁韶脸上的肉抖了一下,平静道:“本王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个皇位本就该是本王的!是你皇祖母从中作梗,皇位才让你父皇得去了!”
  “本王得父皇喜爱,父皇本就有意传位于我,病重留下遗诏,却被人篡改,他们以为本王不知道,其实本王早在父皇内侍口中得知了,只是当时本王羽翼未丰,又大局已定,这才装聋作哑。”
  “你父皇这个伪君子,以为对我好些就是补偿了,哼!哪那么便宜!”
  粱承念皱眉,他从来不知还有这种隐情。
  “就算是皇祖母做的,朕的父皇母后也罪不至死!朕那时虽小,但也知道,父皇是真的心疼你这个皇弟,还有我母后!”
  梁韶垂眸,不可否认,以皇兄懦弱的性子,篡改遗诏确实与他无关,皇嫂对他,也很和善。所以后来在二人去世后,他真有一瞬间的后悔和空洞。
  看着二人留下的独苗,他也想过让他一直坐那个位置,对他的教导,也不全是假的。
  这件事,他自认没做错什么,他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就必须做些违心的事。
  这世间的对错,哪有那么好判定的。
  他那好皇兄就没错了吗?
  他既然知道自己母后篡改了遗诏,不还是心安理得的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说什么自知有愧,但又不能大义灭亲。
  既然坐上了那个位置,还依旧不改优柔寡断的性格,他对得起谁啊!
  要说这件事谁最无辜,只有他那个皇嫂和这个侄儿。
  梁韶平静的看着粱承念道:“成王败寇,既然落到你手上,你要怎么做,随你!”
  他看向一旁被堵着嘴的梁唯道:“只是,本王要死也要当个明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