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红白相间?】韩修还没反应过来笋子刚飙了个车,下意识问了一句,问完才反应过来,顿时脸都绿了。【你怎么这么损呢?】
  【对啊,所以我叫笋子呀~】
  系统无良,韩修蹙眉,只能叹气。
  而缺大德的笋子还给他滔滔不绝的科普,表示此事其实没那么难,最后鼓励道:【加油啊宿主,要是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话,我给你播点视频资料?】
  【谢了,不必。】
  【哎,别这么抵触嘛,总要过这关的。】
  【你就是心理那关没过去,等你过了心理那关,下次男主再碰你的时候,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笋子说的是有道理的,今天李恤放他一马,下次一定没那么好运了,该来的总要来的,与其事到临头慌不择路,不如提前做好准备……
  【呸!这种事我打死也做不好准备!】韩修感觉自己过不了心理那一关,破罐子破摔地唾弃一句,把笋子暗搓搓甩过来的视频资料一股脑拒收了。
  【我觉得我还是洗白吧,相对来说,洗白好像比较容易。】韩修思来想去,还是选了之前否决掉的一个选项。【我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对不对?说起来其实都是好事对不对?】
  韩修满怀期待,笋子却一脸悻悻。
  【是啊,也没做什么坏事,不过是在男主深陷敌阵的时候,下令不许三军救援。】
  【然后,还把他舅舅张承微给斩了。】
  这两件事是令韩修和李恤的关系完全恶化的关键,并且对李恤而言,这是绝对无可原谅的两件事,虽然还有其他的事情继续令李恤恨韩修,但是如果能洗白这两件事,想必仇恨值消除起来要容易很多。
  韩修于是深思了一下,然后皱着眉缓缓说:【阻止三军救援的事没得洗,命令是我下的,这条是钉死的。】
  【不过后来也是我把李恤从敌阵中救出来的,应该可以抵消阻止三军的罪过吧?】
  【emmm按常理来说,应该是可以抵消的,不过也得男主相信救他的是你啊。】
  【当时为了稳定军心,你可是假冒主帅张承微行动的。】说到这里,笋子忍不住叹气。【要不是这样,男主也不至于把所有功劳都给了张承微,更是对斩杀张承微的你恨之入骨。】
  李恤很重感情,这点韩修再清楚不过,连韩修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傅,李恤都当亲爹孝顺,更别提亲舅舅了。
  可是……
  【斩了张承微,我并不后悔,即使现在让我重新选,我依然会斩了他!】
  一提起李恤这个亲舅舅,韩修就忍不住攥紧了拳,眸中迸出凛冽的光。
  即使此事已经成为历史,即使罪魁祸首已经被他亲手斩杀,但是当年萦绕心头的激愤不平,依然汹涌难息。
  【若是没有这个人,李恤便不会深陷敌营,还有那四万枉送性命的盛周将士……】
  盛周与南梁接壤,两国势均力敌,南梁国君坚信一山不容二虎,野心勃勃,妄图趁盛周先帝驾崩,而新君年幼,要将盛周蚕食吞并。
  但是因为盛周突然冒出个太傅,南梁一口吞掉盛周的美梦被击碎,一开始雄赳赳地打过来,没想到一打打了五六年,盛周看似风雨飘摇,结果竟是稳稳防住,寸土不失。
  但是这种稳固,终于在三年前的一骑关之战被破坏。
  这不是两国交锋中最大规模的一战,却是盛周损失最惨烈的一战。
  当时局面,南梁对外征伐旷日持久,国力空虚,是盛周一举击溃南梁入侵的好机会。
  而当时韩修已经冷酷心肠对待李恤,不但冷待他,磨砺他,还要求他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皇帝,时常逼迫他在政事上有主见,不要一味依赖。
  “太傅,您不要逼我了好不好?您来决定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我真的不知道……”那年深夜,少年的李恤坐在御书房,桌上摊着行军奏折,手里提着朱笔,指尖发着抖,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韩修恳求。
  “把你的眼泪收回去,这世上谁都可以哭,唯有你不能,因为你是天子,你是盛周万万臣民的顶梁柱。”那时韩修站在少年李恤面前,神情冷漠,声音更冷漠,唯有藏在袖中的一双手死死攥着,用指甲重重抠着掌心的皮肉,逼着这个被他带大的可怜孩子扛起家国。
  可是少年李恤的眼泪却直接滚了出来,一脸委屈。“为什么我不能哭?明明以前我还是太子的时候,父皇不让我哭,还要罚我,是您为我求情,还把我带到没有人的地方,让我放声哭。
  “是你说的,是人都会哭的,伤心了难受了就可以哭,只要是在你面前,就没有关系。”
  听着少年李恤声声控诉,那时的韩修心都碎了,多么想把这可怜的孩子抱进怀里,抚摸他的头,告诉他没关系,太傅在,太傅护着你。
  但是不能。
  “那时你还小,你还只是太子,所以我才纵容你。但是如今我再纵容,就是害你,害整个盛周。”韩修的解释很死板,没有半点人情味,把李恤那尚未成熟的心灵给打击的不轻。
  当时他以为这是成长必然的阵痛,觉得狠狠心就可以度过了,但是令韩修没有想到的是,李恤为了逃避压力,开始重用国舅张承微。
  这本没有错,毕竟太傅靠不住了,自己又承担不起压力,那么寻找亲人帮自己,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