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态度似乎也感染到了齐寒,他抬头看了路源间一眼,眼神没有那么冷漠了。
  抿了抿唇,手指在其中的一段音律上。
  路源间只看了一眼,就记下来了,手直接在琴上拨弄,对于齐寒来说十分难的音律很轻松的被弹奏出来。
  炉院街熟悉了一遍,心里就有谱了,凑近齐寒,齐寒身子僵了僵,但是没躲开。
  “你看这里,这里有一个转折的指法,我给你演示一遍,你再弹一遍,正好我也可以看看你的水平。”不是路源间自信,是他有自信的资本。
  路源间忘记了外面的纷纷扰扰,认真的教齐寒弹琴,不过只一个下午,路源间就发现了齐寒在音律方面的天赋简直像个榆木脑袋。
  不过路源间平生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耐心,他很耐心的教了齐寒一个下午,看着齐寒看他的眼神从冷漠到正常,再到还算温和。
  路源间骄傲又自豪。
  “你若是有什么不会的就来路府找我,这个给你,有这个他们不会拦你。”路源间把自已的贴身玉佩摘给他。
  齐寒顿了两秒,才接过来。
  路源间的玉佩图案是鹿,长角鹿,很好看,玉佩的中间还有路源间的名,源间。
  齐寒看了会,抬头,路源间已经准备翻墙走了。
  “等一下。”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齐寒紧紧握住自已手心的玉佩,叫住了路源间。
  路源间回头先对他笑了一个,“怎么了?”
  “我叫单寒。”齐寒抿唇,眼睛有些不安的眨动着,一下就戳中了路源间柔软的心脏,路源间对他的声音也下意识又柔了点。
  “单?这个姓氏倒是奇怪,是哪个单?”
  “简单的单。”齐寒原本的愿望,只是简简单单,若是能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策马奔腾该多好?
  “那个字做姓氏不是应该叫单(shan)吗?”路源间只是随口一提,没有去为难齐寒说出解释。
  路源间看着齐寒的眼睛,眼神一眨不眨,很认真的对他说,“我记住了,单寒。”
  齐寒从他的态度里感受到了重视,他想,这个小孩长得真的很好看,也很好。
  路源间离开后,齐寒也离开了小院子,他从暗道里回了宫,他悄然而至,听见了几声痛苦的喊叫,他心头一紧。
  小安子!
  齐寒刚走出去,就听见自已母妃冷酷到冷淡的声音,好听,却让齐寒心惊胆颤。
  “什么时候找到二皇子殿下,什么时候停!”
  这是他的母妃贤贵妃,作为贵妃,贤贵妃的外家是很有权势的,贤贵妃原本是京都之中人人求娶的大家闺秀,天之骄女,但是因为齐修文出宫微服私访。
  见到了贤贵妃,当即惊为天人,一纸诏书,就抬到宫中,做了贵妃,原本花一样的年纪的女孩就这样被困在宫中,生下一个孩子,就是齐寒。
  齐寒从小就被母亲赋予众望。
  这权势啊,人一但感受到它的好处,就戒不掉了,想要更高层次的权势。
  贤贵妃想要那个皇位,但是齐寒是一个没有野心的,母妃教导的东西他都会学,但是他也都不喜欢。
  他甚至很讨厌,他喜欢琴,弹琴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自由。
  小安子帮他打掩护,齐寒当即就冲了出去。
  “母妃,儿臣回来了。”
  齐寒对着她行礼。
  而躺在板子上的小安子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殿,殿下……”小安子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闭上了眼睛,手垂了下去。
  齐寒一惊,下意识想喊太医,但是他忍住了,贤贵妃在这里,若是喊了,她会更生气。
  到时候小安子怕是真的没命了。
  “你可知错?”贤贵妃慢条斯理的坐在那里,身后有嬷嬷给她捏肩,对着濒死的小安子视而不见,就连看着自已唯一的儿子,都没什么感情。
  “儿臣知错 。”齐寒根本不敢反驳。
  “寒儿可在怨母妃?”贤贵妃看着他,齐寒心里急得不行,但是没面上看不出什么。
  “儿臣不敢。”
  “是不敢怨,还是不怨?”贤贵妃显然不满意。
  “不怨。”齐寒道。
  “寒儿乖,明日课程加一倍,可有意见?”
  “儿臣谨谢母妃恩德,儿臣没有意见。”齐寒当即应下。
  贤贵妃这才满意的支着轿子离开了。
  齐寒连滚带爬的到小安子身边,“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手指颤抖着伸在小安子口鼻处。
  感受到那一点微弱的呼吸,齐寒这才松了一口气,脱力的坐在地上。
  他和小安子从小一起长大,不管什么时候身边都只是一个小安子,其他的宫里人,贴身的宫女太监听的命令都是母妃的。
  没有人在意他开不开心,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
  他只是母妃用来争权夺利的一个工具人而已,只有小安子,会冒着被发现的可能性暗暗对他好。
  会笑着说,“殿下,小安子这条命是殿下的,小安子会一辈子忠心与殿下。”
  若是真的因为他,小安子死了,他会记一辈子的。
  而另一边,贤贵妃宫里。
  “娘娘,这回二皇子殿下肯定会听话。”贤贵妃身后的牛嬷嬷道。
  “这孩子轴,还懒,若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本宫也不至于演这一场戏。”贤贵妃对齐寒很嫌弃,天天躲懒,不看书,扶不起的阿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