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桓端来热水为陆云琛擦拭身上的血迹,麻布轻轻擦过那些新结痂的伤口。
  “这里很多事跟我看到的不一样,就连你也跟我看到的不一样……”纪桓将带血的布浸入热水里搓了搓,目光依旧落在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
  他拿起麻布擦到小腹时, 指尖落在了陆云琛腰腹上的剑口,紧起了眉心。
  就这样的贯穿伤足有五处,最要命的一处,落在了陆云琛心脏附近, 那道剑口只要再稍稍偏一寸就能穿过陆云琛的心脏。
  正在这时, 纪桓的手突然被陆云琛握住, 他抬眸正对向陆云琛的视线。
  陆云琛拉开纪桓的手, 和衣坐起:“你想干什么?”
  纪桓望着陆云琛沉默了两秒后, 在陆云琛眼前摆了摆手:“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陆云琛没有说话, 看着纪桓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松开纪桓的手,坐起身将里衣系好后,顺手拿起放在床边的外袍披上,起身便要往屋外走。
  不久前两人还在猎户家喝肉汤, 吐了几口血后, 连之前在一起相处的过往都吐干净了?
  纪桓快步走到陆云琛面前, 身子往大门前一挡:“你又不记得了。”
  眼前陆云琛衣服扣得板正,目光冷厉,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只见他冷着脸动了一下指尖,纪桓想起山中那些从地上拔起的冰剑,不由闭上眼睛缩起脖子。
  等了一会,疼痛没有,身体也还能动,只是陆云琛的脸色阴沉了不少。
  纪桓立马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抬手戳了两下陆云琛的颊面,又赶忙收回手,如同摸了摸老虎的胡须,目光一直打量着陆云琛这只大老虎接下来会不会咬自己一口。
  没过多久,陆云琛的脸更黑了。
  纪桓看着陆云琛垮着脸的模样,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剑阵呢?不会是卡住了吧。”
  这句挑衅刚说完,陆云琛一拳挥向纪桓,结果是被擅长近身格斗的纪桓以绝对的优势制住后,被捆好丢到了床上。
  身为天之骄子的陆云琛怕是从出生起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在床上挣扎了一下,竟试图自绝经脉。
  然后一个剑阵都使不出来的修真来,果然也没有能力运用灵力把自己给废了。
  纪桓坐在床边看着陆云琛求死不得的样子都有点想笑:“小瞎子那会我看你还挺得意的,依我说你这种人就该承受一点社会的毒打,免得小脾气还挺横。”
  “你想做什么?”陆云琛冷冷地看着纪桓,气势上倒半点不弱。
  之前那个陆云琛记忆还停留在刚登上宗主之位上,岁数不算太大,虽时常有垣珩天那群人给他使绊子,虽然隔三岔五就想法子伤他性命,那个时候他自身实力不弱,恐怕只是把杀不死他的手段当做了一些小孩子过家家般的玩意。
  可再次醒来的他,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要比上次见到他更成熟一些。
  纪桓道:“廉贞长老。”
  “你们还想做什么?”
  果然!是在玉衡仙宗做廉贞长老的时候,这个时间点的陆云琛有几乎会把日子耗在闭关修炼上。
  书中没有提过陆云琛曾被任命为玉衡仙宗的宗主,自也没有说明是因为哪一件事让陆云琛不得不从宗主的位置退下来,纪桓只能依靠这些日子里得到的信息,拼凑出一个大概。
  除去陆云琛师尊下落不明和祁南枭叛变这两件事,还有一桩大事就是栾承刑与魔修私通,当时栾承刑就是因为这件事被逐出玉衡仙宗的。
  一个因巨大过错被逐出门的弟子,竟没有被废掉根基,依旧能修习玉衡仙宗的术法……
  “你是为了栾承刑的事情才让出宗主之位的吗?”
  纪桓话刚说完,解开了陆云琛身上的束缚,一把将纪桓按倒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把仅有小拇指长短的骨刀对准了纪桓的咽喉。
  纪桓躺在床上,想到上次见面陆云琛还是提着一根木棍指着他的喉咙,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去,这又是藏在哪里的凶器,衣服换了都能摸出一把小刀来,真给你能耐坏了。”
  陆云琛用骨刀边缘抵住了纪桓颈部的大动脉,刃口只要往那柔软的颈部压下去,热血立马就会从颈部喷涌而出。
  这一次,陆云琛找到了能一击夺命的地方。
  “我为何会在这?你又为何会知道玉衡仙宗的私事?”
  纪桓一点都不急,好像那个压在床上被刀抵着脖子的人不是自己:“那你原本应该在哪?”
  “在仙山洞府中闭关修炼……”陆云琛说完,慢慢将抵在纪桓咽喉处的刀刃收回,“不对,哪怕是垣珩天也不可能闯入洞中结界。”
  凤凰蛋吸食陆云琛的魂力,把陆云琛吸得记忆错乱,也没让陆云琛失了智。
  正在陆云琛愣神之际,纪桓一个极快地反手把陆云琛压回到床铺上,把那把骨刀抢走丢在地上后,他用膝盖抵着陆云琛的后腰,用一只手压着陆云琛的腕口,另一只手在陆云琛身上搜寻着。
  被纪桓强压在身下的陆云琛又急又气,这现下用不了术法不说,这身体重伤未愈,在纪桓手下翻腾了两下就没有了力气,只得任由纪桓将他从上到下自己细细摸了一遍。
  “应该就藏着一把骨刀吧……”纪桓喃喃自语着,手又顺着陆云琛的后腰往下寻摸,摸着摸着,手碰到胯间某物时,他明显能感觉到身下的人僵了僵,立马把手收了回来,“没了没了,你说你安分一点,就凭我俩这些日子的关系,说什么都不忍心让你吃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