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甲赛将至, 一向门可罗雀的地方,倒来了许多不速之客,大多平日里藏在山中的散修,亦或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
  有的为了拉拢, 有的试图与云雾窟结盟。
  纪桓忙来一整个白日,才以明日要赛三甲为由,把那些前面登门拜访的人挨个拒回。
  “当初在风雨镇的时候,怎么就没见我们这么受欢迎呢?”
  陆云琛浅笑道:“这一次他们才真正见识到, 你和云雾窟的实力。”
  “上一次在浩天门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很出色了吗?”
  陆云琛笑而不语,大部分有些道行的修仙者,都能感知到有一股外力在助纪桓成事, 而垣珩天一直以来跟同辈相比相差甚远。
  若不是靠那个师叔在旁, 就垣珩天的天资, 此生都别想着能触及宗主之位。
  纪桓捏住陆云琛的颊面:“笑什么呢?”
  “想起垣珩天那个草包。”
  “他好像也进三甲了。”纪桓摸了摸下巴, 回想起近几日的比试, 不免咂舌道:“我还以为你们仙门弟子, 至少能有你三分之一的能力, 这段时间打下来,除了凌云霄那两个元婴一层差点让我败下阵来外,就没见有什么厉害角色了。”
  陆云琛道:“我看过你先天的全部实力,元婴三层应该都能一战, 能赢, 但胜算仅有四层, 再往上走,和姬临雪,任掌门他们这些高手对决,要么开始就近不了身,要么十招后渐显颓势。”
  “姬临雪既然能赢我,他为何要让垣珩天替他上擂台?”
  “若答案不利于你,你会主动弃权吗?”
  纪桓摇了摇头,在古武修行中,坚韧的意志也是想要成为强者时,必不可少的一环,他说要拿下那把剑,就一定要拿下那把剑。
  除非在沿路战败,负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止步。
  陆云琛弯起唇角:“那原因就不重要了,你只要站上去,中途的变故由我来解决。”
  听到这话,纪桓心里还有些小感动。
  正想借着这份感动和陆云琛之间贴贴,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便把眼下的氛围给打破。
  纪桓唉声叹气道:“我不是都说了要好好休息,准备一下明日的比试吗?一切社交,能不能等到我拿到宝剑后再来?”
  “还挺狂的嘛。”
  外面的女声一听就觉得耳熟,纪桓扒着门框,回想了一会,脑海里最后定格在任月娆灿烂的笑容上。
  他拉开门,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任月娆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惊得大张着嘴。
  “别愣着,我有事想跟你说。”任月娆拽了一把纪桓的手臂,又眯笑着眼跟屋内的陆云琛打招呼道:“借你仙侣一会,马上就还。”
  说完,任月娆一把合上了门,拉着纪桓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想说什么?怎么神秘兮兮地?”纪桓不解地紧起了眉心。
  任月娆从怀里掏出一块贝壳新装的石头递到了纪桓跟前:“这是本姑娘特意锻造的护具,明日比试的时候,就把它放在身上。”
  纪桓接过石块,认真端详了一番道:“不是说比试时不能戴护具的吗?”
  “那是因为有人要你的命。”
  “你从哪里听来的?”
  任月娆抢过纪桓手中的贝壳石块,直接塞到了纪桓怀里:“你管我从哪里听来的,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婆婆妈妈的,回去后,你就把它做成吊坠挂在你胸口。”
  纪桓捂着石块的位置,看向任月娆的眼神还有几分迟疑:“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些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具体从哪里听的,我不方便说,大家都是喝过酒的交情,我发誓绝对不会害你,这护具是我精心炼制的,本来是打算自己用的,这护具在一般对决的时候不会有反应,只有等对方伤及你的要害,才会起到保护的作用,他一共能救你五次。”
  说到这里,任月娆严肃地握住了纪桓的小臂:“每挡一次,你便能感知到有一道裂痕出现,无论输赢,尚不可恋战。”
  “谁要杀我。”
  “问天阁和玉衡仙宗,有些事我也最近才知道的,可我不觉得你们做的事情有错,以我现在之能还无法改变什么,待日后有机会,我定会带领凌云霄与云雾窟同行。”
  任月娆说罢用力捏了捏纪桓的手臂。
  纪桓浅笑道:“我等你。”
  “你不觉得我一个女子无用吗?”任月娆本以为纪桓会嘲笑她心中的壮志,却未料短短三字,直冲入她的内心深处。
  一个看似光鲜亮丽,在凌云霄中一呼百应的大小姐,实则只是任掌门眼中一个美丽的工具。
  众人皆以为任月娆在凌云霄能呼风唤雨,实则失去了价值后,不过是被任掌门弃之如敝屣的可怜人。
  “阮宗主一样是女中豪杰,朱涯海的海域,也是由女鲛皇统领的,任小姐心怀凌云壮志,终有一日,能翱翔九天。”
  任月娆笑了起来,轻轻撞了一下纪桓的手臂:“纪副洞主这张嘴是真的甜,你这样哄我,我都快要喜欢上你了。”
  纪桓闻言急忙往后退了半步,两只手臂交叉在一起对任月娆比了一个大大的叉。
  “知道了,你有仙侣了,我是没法跟你的枕边人比,除了皮相差了点外,是哪哪都好。”
  纪桓赶忙反驳道:“他皮相也好。”
  任月娆回想了一下那张像是被烈火烧灼过的脸,沉吟了一会后,轻拍了两下纪桓的肩膀:“我懂,色不迷人,人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