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叶小尘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李介丘。
  李介丘却说:“叫一声呗。你昨天不是叫得挺好的吗?”
  叶小尘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说的这声相公是什么时候叫的。
  那是给秦执介绍菜品的时候,他提了一句李介丘,称他是自已的相公。那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悄悄看了李介丘一眼,见他神色正常,当天也没有借此找他“麻烦”。
  本来还以为这事就算这样过去了,哪知道李介丘突然又提起,也不知道是惦记了多久!
  李介丘一副很有耐心的神色,端着手等他叫,“小尘,叫一声啊。”
  叶小尘窘得都不会说话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大白日的,还是在外头,他根本不好意思叫,憋得说话都隐隐带着哭腔了,苦着脸讨饶道:“……哥、哥哥。”
  第86章 耳光
  叶小尘面皮薄,死活不肯喊相公,瞧他脸上红得快要滴血,李介丘也不敢再继续逗弄下去,暗暗想着这把得在夜里找回来。
  他嘴角噙着笑,揉了揉叶小尘的手腕,小声哄着,“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去看新房,嗯?”
  可算揭过这层话题,叶小尘飞快地点头。李介丘被他这一阵小鸡啄米式点头逗得直笑,牵着人往新房去了。
  他们从杨禾家出发,期间路过了白茅河,河边的白茅草越长越盛,远远看着像一重又一重的雪白浪花,飞絮蓬松柔软,似秋芦飞雪。
  本是美景,可叶小尘看了却觉得有些萧条,语气也不自觉低落了许多,“你知道、白茅草有什么用吗?”
  白茅草?
  李介丘职业病犯了,神色一动,下意识就接了话,“清热凉血,除湿消肿。”
  “它还是药啊?”叶小尘惊了一下,脸上霎时没了那层沉郁。
  李介丘回过神,刚刚叶小尘说的效用定然不是药效,他点点头,又问道:“它还有什么用?”
  “去年我和杨禾哥,一起到白茅河割了白茅。絮草毛绒绒的,我们买不起棉被棉衣,就把白茅絮、絮进被子和衣裳里,就靠这个捱过冬天的。我刚刚看了,杨禾哥的衣裳还是絮的白茅,他明明已经赚了钱,可还是舍不得买新的棉衣。”
  四甲村的冬天很冷,会下雪。李介丘难以想象叶小尘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就靠这片白茅草?
  他心疼地抓过夫郎的手,小心翼翼地揉过每一节细细瘦瘦的骨节,望着叶小尘的目光温和又深情,“小尘,以后都不会了,我以后常给你买新衣裳,叫你穿都穿不过来。”
  “我知道!你来,来了后,就对我很好,给我买新衣裳、买零嘴。我以前都穿白茅草絮,的冬衣,我也那样撑过来了,我以为白茅草,和棉花是差不多的,可只有自已穿过才知道,棉花好软好软又,好暖好暖。”
  叶小尘先是急急忙忙地点头,生怕李介丘替他着急。
  “我、我现在很好很好!就是、就是杨禾哥,我不知道他今年会不会给自已买棉衣,真的好暖和好舒服。穿上棉衣,再买炭过冬,今年肯定就不会长冻疮了。”
  李介丘揉了揉夫郎的耳根,小声说道:“会的。他既然已经决意和离,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他小声说完,心忽然又提了起来,抓过叶小尘白净瘦长的手指,挨个挨个细细看,“你也长冻疮?每年都长?”
  “长。手指、脚趾、耳朵,每年都长,可能太冷了吧。”叶小尘小声说,“不过今年肯定不长了!我今年有你了,有新棉衣!”
  但李介丘仍旧轻轻皱着眉,他知道,冻疮是易发病,不仅仅看天气冷暖,还看个人体质和耐寒能力。妙手回春的李大夫头一次对着一个小小的冻疮如临大敌,他捧着叶小尘的手继续说,“入了秋就不许用冷水洗衣裳、洗碗了,我以后每天给你烧水。我下次去镇上再给每个人买两双厚袜,晚上穿着睡觉。再看看青锋最近有没有猎到野兔,我去买两只,给你和小满定一只耳捂子。”
  叶小尘乖乖地点头,点到一半他就
  又俏生生抬起脑袋看着李介丘,小声接过话茬,“可是,家里都是你在洗碗、洗衣裳啊。”
  李介丘捏了捏他的脸,又说,“那做饭的时候洗菜也得用热水。”
  叶小尘脸上长了不少肉,白皙滑腻的一团被他捏在手里,因为没有用力,叶小尘就没有反抗,被捏得嘴巴豁风,瓮声瓮气地听话答应了,“好。”
  “乖。”李介丘又揉了揉脸上那片皮肤,牵着叶小尘继续往前走。
  两人刚刚还说起洗衣裳,不过走出两步路就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蹲坐在河边洗衣裳,手拿着木杵敲打。她没注意到有一件蓝布衣裳顺着水飘走了,都飘出来两三步她才瞧见,手忙脚乱站起来追,险些就淌进河里了。
  “小心!”
  叶小尘眼尖看到了,急急挣开了李介丘的手,快步走了过去,在下游先一步截住了那件衣裳。
  白茅河岸边看着浅,可再往里走两三步是很深的,以前有在河边玩水被淹死的孩子,如今家家户户都不许孩子靠近河边玩水。幸亏那件衣裳挨着河边往下流,要是再往中间靠些,叶小尘可不敢捡。
  他捡起衣裳拧干了还给追上来的女子,他这才看清了女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