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尘可不就是职业病犯了,一边品尝一边还说,“这绿茶的不错。要是换成酒酿桂花、红豆什么的,应该也不错。”
  “那等你回了家也试试?”他说得可认真了,李介丘笑着挠了挠他的下巴,又换了一盘新的递过去,“再尝尝这个。”
  这盘糕点是橙黄橙黄的颜色,外表上瞧着像梨子,其中一个被切成五瓣规规矩矩散开摆在盘中。瞧着虽然像梨子,可闻着却有一股柑橘的香甜气,鼻腔尽是果香。
  “有咸蛋黄、南瓜、橘子皮,嗯……还有肉味?诶,秦老板家的厨子、是怎么把肉做成这样的?像松松的棉花一样。闻着还挺香的,味道也不错,就是吃多了有点腻。”
  叶小尘摇头晃脑地点评着,李介丘低头瞧了一眼,估计他说的“松松像棉花一样的肉”应该是指肉松。这肉松的制作复杂,秦家的白案师傅能做出来,手艺确实不错。
  车上的几人垫了垫肚子,摇摇晃晃可算是晃到宝塘镇了。青溪说自家公子在酒楼里准备了菜席,这吃了午饭正好上路,几人客随主便跟着去了。
  酒楼里秦执穿着火红的狐毛裘衣等得有些犯困,他身后立着两个眼生的婢女,一个着粉衣一个着蓝衣,俏生生站在后头。
  “彤管,你去看看,怎么还没来啊?我这都要等睡着了。”
  得了令,那个穿粉衣的婢子屈膝后退了出去,出门正巧撞见青溪带着人上楼,婢子走过去轻声细语道:“青溪姐姐,公子正问着呢,公子说他都坐困了。”
  青溪挺直脊背,听了这话竟还轻轻蹙起眉,似有不解,“困了?公子今天日上三竿才起身,睡了足有五个时辰,这就又困了?他许是病了,正好请李大夫给公子诊脉。”
  听得清清楚楚的李介丘:“……”
  哽住话语的粉衣小婢子:“……”
  顿了片刻,屋头响起秦执拔高了两分的声音,“青溪!公子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青溪被吼了一通,嘴上带笑,可脸上瞧着并没有太多表情,就这般把人请了进去。
  秦执的瞌睡都气没了,他瞥一眼身后剩下的蓝衣婢子,令道:“去叫他们上菜吧。”
  两个眼生的小婢子都退出门,秦执后头又只站着青溪一个姑娘了。嗯,这木头美人颇有些意思,李介丘时常看这主人被婢子气得跳脚,可偏偏没有换掉,或许……或许是因为青溪是这些婢子里头最养眼的一个吧。
  颜狗,真的实锤了。
  秦颜狗摸着下巴,颇有些趣味地瞧着杨禾和羌原十指相交的手,语气也贱兮兮的,“羌原啊,你这和杨夫郎处得不错啊,小手都牵上了。”
  杨禾:“……”
  杨禾顶着秦执那趣味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麻,耳根子更是烧得厉害,烫烘烘的。他试着想要抽出手,可奈何羌原握得太紧,若是和他比力气,自己怎么可能比得过?
  杨禾红着耳根被羌原牵着坐到席上,羌原面不改色,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微冷,“谁都像你那样?给楼里的清倌送花,结果连人带花被撵出来。”
  秦执:“……”
  羌原说的正是前段时间在江阳府的事情,他在金银台给那个会弹秦琴的清倌送花,那姑娘冷着脸将自己撵了出去,直说自己是“卖艺不卖身”。
  秦老板腰缠万贯,又生了一副好面皮,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于是就在金银台耽搁了半日,梅花、水仙,各种花儿往里送。羌原当时急着回宝塘镇找杨禾,压根没心思看他撩拨姑娘,先半日离开了府城。
  秦执咳了一声,刷一下展开描金折扇挥动了两下,嘀咕道,“那次是例外!一般的姑娘家瞧了本公子这张脸皮,那不都上赶着来啊!”
  说到这儿,他又扭头望向青溪,大声道,“青溪,你来说,你跟着本公子的时间最长!你说说,公子的姑娘缘是不是顶好?”
  李介丘眉心微动,下意识抬头瞥了那婢女一眼,似有所感。
  果不其然,只见婢子往前虚踩了半步,微微俯身,恭敬道:“公子,说的都对。不过公子,没人大冷天还扇扇子的,您前两日才扇得着了凉,这病才方好呢。”
  显眼包秦某人捏着扇子微微一滞,想要斥上两句,可又确实觉得有点冷,讪讪地折起扇子插回腰上,嘴里还嘀咕着,“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说着,早就点好的饭菜被酒楼伙计端了上来。秦执是个会享受的人,虽然用饭的人并不多,但他大手大脚点了好多菜,在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吃了再上路吧,路上想吃些好的可不容易了。叶老板,试试?这手艺虽比不上你,可在这宝塘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酒楼了。”
  几人都点头道谢,纷纷动筷。
  小满和杏花初见还有些怕生,不敢夹菜,叶小尘低着头给两人的碗里添了菜。他忙着照顾两个孩子,自己碗里就顾不上了,不过他还有恋爱脑相公帮着夹菜,没多久碗里就冒出一个菜尖尖了。
  再看看对面的羌原,这家伙跟着自己的时候那是能少说一句话就绝不开口,像个冷冰冰的人形木桩子!结果在这儿,对着杨夫郎又是夹菜又是舀汤的,照顾的别提多妥帖了。
  有意思,有意思啊。
  秦执满脸趣味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有些可惜宝塘镇上没有自己的红颜知己,哎,也不知到了江阳府还能不能遇见那个弹秦琴的女子,下回,自己再换个花儿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