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予懒散的收回视线，半点儿不避讳道：“皇兄，我听说父皇要找人去边境？”
顾允衡陪着他演，“你怎么知道的？”
“诶呀，你就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了，是不是真的？”
“嗯。”
连予眼珠子一转，道：“那我要去找父皇聊聊。”
“聊什么？”
“我想去边境，毕竟我马上都要及冠了，总不能还一事无成。”
在东宫这边演了一圈，连予才朝着御书房走去，然后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皇帝。
皇帝惊讶的连奏折都不批了。
李玉心领神会，扫了一眼周围，宫人们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退了出去，李玉走在最后，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关上了。
皇帝说：“你向来不爱学习，这兵书也没看过多少，你去了那边疆的战士还得护着你，别任性，听话。”
两人又来回扯了两句车轱辘话，确认把戏都演完之后，连予才道：“父皇，你觉得镇北侯这个人怎么样？”
镇北侯是皇帝的人，具体什么情况只有皇帝才清楚，他就算和镇北侯有交往，但也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枕边人的心思活络都不一定能察觉到，就更别提一个外人了。
连予清楚这次的情况有多危险。
这是古代真刀真枪的战场，一个不查就会丧命，如果镇北侯突然来一个背刺，只怕他们所有的谋划都要毁于一旦。
反正左右皇帝已经猜到他们想做什么了，直接问也没关系。
皇帝哼笑一声，压低了声音，“镇北侯是朕亲自挑选的将军，他为人大气爽朗，父辈曾受突厥侵扰，你怀疑谁都可以，他绝对没问题，况且……”
皇帝看着他的眼睛，道：“朕的那支暗卫会保护你，尽管放心。”
有了皇帝的肯定，连予这才放下心来，然后扬高声调，道：“父皇，我肯定可以的，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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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戏演的足，二皇子想前往边境的消息几乎很快就传遍了众臣的耳朵里，其中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具体情况还没定下来的时候，周弦青便再一次在散朝之后找到了连予。
彼时连予已经把战袍准备好了。
周弦青一进来便担忧道：“二殿下，你要去边疆？疯了吗！那么危险！万一出事儿怎么办？！”
连予像是有些生气，话里第一次带了冷漠，“你也是来劝我放弃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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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 碟中碟中谍（二十）
◎下次再见，顾九安。◎
外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只知道两个人在闹矛盾，听说还大吵了一架，现在都没人敢在二殿下面前提周弦青的名字。
但大家都知道, 二殿下在极力争取前往边境击退突厥。
皇帝也是被这件事闹得有些烦躁，再加上皇后出面，最终还是同意了二殿下的请求。
二皇子顾九安出发边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 各处议论纷纷褒贬不一, 但二殿下就仿若没事人一样, 该干什么干什么。
眨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但此行并没有闹到人尽皆知，到了城门口后，前来送他的皇帝和太子纷纷停下脚步。
周围跟随的人也自发远离。
“此行路途遥远，刀尖又无眼，若是有把握不准的地方, 听听官将军的意见, 切不可肆意妄为, 至将士不顾。”
皇帝告诫完, 又道：“朕知道你自小就有主意, 是个胆子大的, 但是做事一定要想清楚后果，如果察觉到不对劲, 放弃就好，朕会护着你, 行了，老大也有话要和你说, 我就不听了。”
说完, 他这才抬腿朝旁边走去。
连予抬头和顾允衡对上视线。
这样的对视他们经历过很多次, 只不过是最开始的警惕, 陌生，成为了后面的熟悉，欣赏。
此刻，那双凌厉冷漠的眼中又多了一丝别的情绪——
担忧。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连予有些想笑，但是又觉得有些煞风景，可他不喜欢说些矫情的话，思来想去，便道：“皇兄，你不常看话本，但是你知道话本里怎么描述久别重逢的爱人吗？”
顾允衡声音微哑，“怎么描述？”
“激动，热烈，表白，拥吻，”
连予说完后有些叹息道：“还是少了一个字。”
他是指那天顾允衡说的“掩饰，不开心，贬低，竞争。”
但这样的话并没有逗笑顾允衡，顾允衡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被掩藏在身体里人的真正模样。
连予见状，继续道：“如果有一方提前知道的话，应该好好准备一番才是，你说对吗，皇兄？”
顾允衡看着他，半晌，才牛头不对马嘴道：“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
连予挂在脸上的闲散笑容僵了一瞬。
连予虽然是被从周创造出的人物，可到底是被赋予了人的情感。
穿梭了这么多的世界，遇到了那么多的人，相处下来怎么可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但在分别的时候他一向掩藏的很好。